序二 CD曹可凡
王群
《人生AB面》这一书名，是我们丛书编委在北京讨论提到可凡这本书时，白岩松提议的。这个书名准确而形象地概括了可凡的特点，大家一致赞同。回沪后告诉了可凡，可凡欣然接受，因为白岩松早就当面这样评价过他了，于是就有了今天这本为读者全面展现他自己丰富人生的文字。
我和可凡的交往已有20年之久。大概是血型相同，都是A型；出生地相近，他是无锡人，我是苏州人（而且发现我们的祖籍都是安徽）；更有趣的是他祖母和我母亲的名字只差一个字，他的祖母叫王秀芬，我的母亲叫王秀瑛；甚至不少人感觉我们长得也像，以至于中央电视台的主持人陈志峰竟然在一次活动中，错把我当成了可凡的弟弟，气得可凡对着陈志峰直晃脑袋，说：“哥们儿，你什么眼神哪？”的确，陈志峰的眼神是差了点儿，但也不能全怪他，因为我待的地方光线比较暗，模糊了我脸上的历史痕迹；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俩可谓趣味相投，他在一线实践，还在华东师范大学设立了工作室，我在该校教书，兼任他的节目《可凡倾听》的策划，并一起像模像样地著书立说，码了百把来万字有关主持人的书和文章。
恐怕是我对他太了解了，所以当我看完书稿后，不知何故总觉得不够满足，总觉得可凡的人生除了AB面以外，似乎还应该有CD面才算是立体。作为和他交往了20年之久的老友，我自觉有责任为他的这本书做点“补白”工作，或者说有义务为读者抖搂点儿我所掌握的他的第一手私家材料。
他虽然肥硕，但不乏灵活。十有八九的人首先想知道的是他的体重。他的体重原本的确惊人，曾经是高达105公斤。说“曾经”，是因为他继拍摄《金陵十三钗》减肥获得巨大成功后，三个月时间曾减掉了30斤，但他即便体重在105公斤时，三高依然正常，走起道儿来说是健步如飞并不夸张，无论平地还是爬高，他的步幅很大，频率也快，如遇障碍，更是反应迅速，躲闪敏捷，还真不知道他这是练的哪门子功夫。
他虽然儒雅，但生活中尽显原生态。别看他在正式场合总是西装笔挺，领带鲜艳，皮鞋锃亮，头丝清爽（永远保持三七开发型），胖嘟嘟的脸上架着一副眼镜，很是斯文，其实平时的他穿着随意，甚至有点儿不修边幅，全然不顾周边行人一片惊讶目光。他是个十足的吃货，每次到我家，总是翻箱倒柜寻觅零食，一旦被他发现，绝对一扫而光。还记得他曾把我女儿一大袋爆米花大把大把地往嘴里塞，待我女儿从学校回来发现已颗粒不剩，再看到他脸上残留的爆米花便心中有数，问曰：“曹可凡叔叔，你又把我的东西吃光啦？”曹答曰：“再不吃要坏忒来！”
他虽然老派，但也新潮。说他老派，那是因为他喜欢结交比我还老的老人，以至一位朋友跟他打趣道：“等你老了，这些老人早已故世，你不会感到孤独吗？”他很传统，只会打的，不会开车，前两年用的还是早已被淘汰的非智能摩托罗拉手机，还在用钢笔在稿纸上“爬格子”，时不时还喜欢穿一身中式对襟衫、脖子上挂条长围巾，家里布置得跟曹禺《雷雨》中周朴园的客厅似的，墙上悬挂着木框对联，桌上堆放着线装书籍……但他也绝对新潮，家里用的、身上穿的、嘴里吃的、眼睛看的、耳朵听的，绝对与时俱进，绝不落伍。
他虽然大脑发达，但小脑和四肢迟钝。曹可凡的聪明众所周知，尽管开窍较晚，据可靠人士透露，中小学成绩一直平平，但人家是大器晚成。自读大学以后初露锋芒，以后无论是行医还是教书，无论是做主持还是拍影视，一上手就让人刮目相看，特别是主持节目，从艺三十余年，获奖无数，深受观众喜爱。但是他的动手能力实在不敢恭维，说他不愿开车，还不如说他根本学不会，学开车第一天就由于手脚协调太差打了退堂鼓；与其说他很晚才用智能手机，还在手写文章是老派，还不如说他学起来实在费劲，发短信、玩微信的本事好像也还是这两年的事情。
他虽然强势，但乐观、幽默，内心多有柔软之处。因为在重大活动或主题晚会节目中常常以一本正经的形象展现在舞台及电视观众面前，给人以居高临下、不可亲近的感觉，其实曹可凡不仅可以让人“远观”，体现了国际大都市的大气、洋气和雅气，很有些绅士风范，更合适“近玩”。他言语风趣，近乎放肆的大笑声让人振聋发聩；他待人接物总是保持一张笑盈盈的胖脸，而且举止典雅、言语得体、礼数到位；只要朋友有求于他，他总愿意倾力相助，哪怕是素不相识的出租车司机、小饭店老板，都会施以援手。
他虽然算不上厚道、老实，但做人地道、诚实，正直而善良；他虽然固执，但处事机灵，善看山水，极尽变通；他虽然聪慧，但做事绝对认真勤奋，不耍小聪明，不抖小机灵；他虽然喜欢荣誉、在乎功利，但绝无虚荣，从不急功近利；他极具才气，智商很高，但更懂得赚得人气，善于沟通，情商一流。
这就是我所观察、感悟到的曹可凡，一个绝对精明的地地道道的上海人，一个行走江湖而深知江湖之险恶，从不逆潮流而行，善于审时度势且具有正能量的上海文化人。
我总认为每一个成功人士，其实在他们身上必定会蕴藏并体现出：或为家庭教育所形成的德行水准—“教养”；或为正确待人接物的处世态度—“修养”；或为对情绪欲望所具备的控制能力—“涵养”；或为在某一领域所展示的境界品质—“素养”；或为通过后天学习而形成的文化积淀—“学养”。曹可凡虽然不能说是“五项全能”吧，但至少看完了这本书后，你会觉得可凡的成功与上述“五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写到这儿，我突然想起了生活中有趣的一幕：一个醉鬼仰面倒地唱了几曲后又翻身趴在地上唱了起来，并且翻身、挪位开唱之前，总要喃喃自语道：“A面唱完了唱B面。”我们也可能像这个醉鬼一样，可凡自得其乐地把自己人生的AB面唱了一遍，我还为他“补白”，唱起了C面和D面。但我打心眼儿里想和读者一起分享可凡所以成功的秘诀。我很佩服可凡在当下这么繁复的社会中，能够如此应付自如，游刃有余，成功地扮演着社会的各种角色。这大概就是社会心理学所提及的“印象管理自我监控”能力吧。
当然，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虽然我们20年来还从来没有红过一次脸，有的是少有的默契、戏谑和玩笑，但可凡身上毛病也很明显。我亲眼目睹他工作中时有火冒三丈的恐怖面目。这让我想起了文坛的一件趣闻：著名画家黄永玉与著名画家苗子和妻子郁风是好朋友。郁风平时特别健谈，于是黄永玉画了一只鹦鹉送给郁风，画上题道：“鸟是好鸟，就是话多。”郁风拿在手里直说：“画得好，题字内容也好。”黄永玉和苗子在一旁对视着抿嘴暗笑。我不会画画，但我脑子里也为狮子座的曹可凡构思了同样的一幅画。画面上是一头威风凛凛的狮子，题为：“狮子是好狮子，就是脾气暴了点儿。”
是为序，实乃老友倚老卖老、毫无顾忌地由衷感言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