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地铁里的日子

“大望路很魔幻,

这里有人买PRADA眼睛眨都不眨,

也有人为午饭是买黄焖鸡米饭还是桂林米粉都要考量三分。”

在北京地铁里的日子

文/保安007

他喜欢挤地铁,不单单是因为便宜。

在这里,他每天都能看到各式各样自己喜欢的女生类型,脑子里一天可以换一个情人。

这样的“地下单人恋”他已经坚持了两年多,从国贸到昌平,从大望路到西三旗,每一次“相遇”在他眼里都很罗曼蒂克,个个都是出水芙蓉。

这也让他练就了一身本领——能在几千个沁出一层汗水的脑门上,一眼扫出“人中凤”。

这个是小可爱,那个适合当小情人,隔壁车厢的真是极品到家了……

但最近地铁里的女生质量有所下降,精神面貌都不是很好。

也许是物价的上涨,也许是LV出了新款的包包,也许,大部分的人都该交房租了……

地铁上只有叹气、汗水和低头,压抑到没有一丝“恋爱”的气息,毕竟,“相爱没有那么容易,每个人都有他的手机”。

“大包小包请过安检。”“身份证拿出来看一下。”“嘀……”把地铁卡放回了包里。

今天还是和昨天一样,昨天和过去的两年一样,机械般进站。和往常不一样的是,虽然等地铁的人还是那么多,但他的面前却空出了两个座位。一屁股坐下,掏出手机佯装刷朋友圈,默默观察列车上的每一位女乘客和打扮得像女乘客的男乘客——整整刷了三站朋友圈,一无所获。

第四站时,突然眼前一亮。地铁里走进来一个提着包的女生,皱着眉,环顾四周在找位子。

啧啧,这长发,我喜欢。

啧啧,这细腰,我喜欢。

啧啧,这大长腿,我喜欢。

啧啧,这长相,我喜欢。

他下意识地挪了挪屁股,让身边的空座更明显一些。

谢天谢地,她发现并选择了这个空座。

他咽了一口唾沫,赶紧掏出耳机,假装听歌。此刻的他多想让她看到自己的歌单。

没有“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也没有“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一水的英文歌,歌名的英文单词一个比一个陌生。

歌单,是让他觉得自己和天底下的凡夫俗子拉开距离的黄色警戒线。

歌单,是他的尊严。

女生坐下来,把包抱在胸前,头发向后一捋,别到耳后。他瞥见了她脖子后面白皙的肌肤。啧啧,白得刺眼,要是亲上去肯定很柔软。

他听歌,沉默。

她低头,沉默。

沉默着的是整个地铁1号线。

此刻他多想变成她胸前的包,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这么柔顺的头发,变成发卡也行!

洁白的小臂没有一根汗毛,白白净净的像藕段,变成手表也行!

嘴唇怎么这么好看?!好像半开的牵牛花,变成口罩也行!

这么漂亮的女孩,一定很有内涵。

只要能贴近她,就算变成任何东西都成!

好想跟她促膝长谈。

读聂鲁达吗?

知道杨绛吗?

去过西藏吗?

喝不喝星巴克?

他甚至还没有想出开口跟女孩聊的第一句话,就已经在脑海里想象了无数段和女孩在一起的场景了。

故事好像有了些插曲,她从包里找出手机,用屏幕照了照自己,看看自己的卡姿兰大眼睛睫毛膏有没有被汗水打湿掉。

啥玩意儿?!iPhone 6 Plus。

这么纯洁的人,怎么会跟风用这种万恶的产物,这种大众货,一点都不清新脱俗。

她低头按了几下手机,笑了一下,把手机放在胸前,又把手伸向包里翻来翻去。

那部金灿灿的手机明晃晃地灼着他的眼睛。

“你也不过就是个玩物,玩物!”他在心里狠狠地骂道,说着把华为放到了口袋里。看来他再也不打算让她看到自己的歌单。

女生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名,眼睛又大又水汪汪的。

他面红耳赤地把头低下去,心想:这么好看的眼睛,为什么会是被物质束缚的那类庸俗的人。

这么好看的姑娘,精神上一定很空虚吧?

肯定经常半夜孤独地哭泣吧?

内心一定有很多无法分享的苦楚吧?

这么大的胸和那么细的腰,肯定是社会把她逼成这个样子的吧?

肯定是的!

还好上帝这么眷顾她,给她这么好的容颜。但她还不是和我一样,挤在这狭小的地铁里。

她的昨天和他的昨天并没有什么差别。

速食食品,加班,熬夜,PPT,韩剧,地铁,回龙观。

她不懂,为什么上天给了她这么一张天使的脸,却要送她一个魔鬼的命。

她的生活里充满了偏见。

她的头发那么好,一定是用跟别人在一起的钱护理的。

她的手指那么好看,一定是因为没加过班,更别说吃苦了。

她一定是涂口红了,嘴唇才这么好看。

她的胸那么大,一定是垫的。

她的脸那么好看,一定是整的。

她所有的都是假的。

她也羡慕每周一早晨上班,桌上那一束跟她一样好看的鲜花。

她也想拥有各大商场的积分会员卡。

她想要有泡芙和摩卡的下午茶,她想要限量款的箱包和高跟鞋。

想当那些人眼里的贵妇人。

并且以她的姿色这些好像都应该是顺理成章的。

因为姿色好、身材棒,总会接到公司的应酬。周总、李总、孙董事的名片有一套扑克牌那么厚,可她不明白,对她最痴迷的为什么除了前台的快递员就是小区楼下的保安。

中午要和“海龟”投资方、地产一霸的小儿子共进午餐,汇报周报。而现在,却挤着要人命的地铁。

她物质上很匮乏,心里也很缺爱。

地铁里有座,能算作是生活里不幸中的小确幸了吧。旁边的小哥文质彬彬,虽然衣服看上去很朴素,但是颜色搭配还算靠谱。更厉害的是,她掏手机的时候瞄到了他的歌单。嗯……算是有些品位,最少是个会装×的人。

地铁上每个人都压抑着表情,沉默着灵魂,她多想找一个人聊聊自己的过去和未来、受过的委屈和辛酸,哪怕对方是个聋哑人,或者智障,或者就是身边的这个他。

你也是北漂吗?

加班多吗?

花粉过敏吗?

喜欢看韩剧还是日剧?

什么都好,聊什么都好,只要能好好倾听她,好好听她说上一个小时的话。

手机屏幕亮了,一条短信,是银行发来的,这个月的工资到账了。她笑了笑,按了按手机,放进包里,掏出平时的记账本。前半部分是花销和收入,后半部分是她的愿望清单。对了半天账,发现自己想要的一台空气净化器还差几千块才能凑齐。她沉默了。差点坐过站,抬头望了望站名。

眼神又晃到了身边的男人,告诉自己,他是很好,但是聊天的场景不应该是在地铁里啊……

他和她都下了车,背对背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明明心里都想和对方说上一句话。

但是他们明白,彼此心仪的对象和理想的谈话都不应该出现在地铁里。大概是因为都觉得对方太穷了吧……

他觉得这个社会糟透了。

她说:“这真是个令人无奈的世界啊。”

大望路站到了,请带好你的野心下车

文/排版002

我在北京地铁1号线的大望路附近上班。

大望路有根大烟囱,每天九十度站立,是这一带广告人的精神支柱。

我每天坐地铁上班。

北京地铁有多挤呢,高峰期时你能感觉到有人隔着衣物在顶你。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可以是负两厘米吧。

不过北京的通勤大多是这样子,那种“换乘三次坐三十站地铁也要赶在上班时间前打卡”的日子,若干年后依然是很热血的回忆。

大望路很魔幻,这里有人买PRADA眼睛眨都不眨,也有人为午饭是买黄焖鸡米饭还是桂林米粉都要考量三分,很包容嘛,是北京该有的样子,很适合我这种北漂青年嘛。

我不是那种抱着清晰职业规划、准备在北京大闯一番的人,只知道自己除了会写点东西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却赶了个好时机,到一家业内很有名的新媒体公司当文案。

当时刚入职的我干劲儿十足,每天打醒十二分精神做好分内工作,剩下的八十八分也在提升自己,说白了是怕自己拖后腿。随身一定要带着笔和本子,一有什么好奇的就马上抄下来。我看谁都觉得很专业,怕暴露自己其实很废柴的事情。

刚来北京没朋友、没社交活动,说上班是每天最大的乐趣也不为过,总觉得这样一份能充分发挥我网瘾少女天赋的工作是我的理想。

而且我们公司确实很有意思。

公司的同事都很厉害,让我怀疑是不是老板面试我那天眼神不好。

以下的对话是家常便饭:

“××,网红用意大利语怎么说啊?”

“××,英国人会在朋友圈代购吗?”

“××,韩国人谈恋爱的特点是什么?”

对于单词只对abandon(放弃)熟悉的我来说,真的很佩服能把一门外语讲得溜的人,每次开会都跟在开国际会议似的,可以通晓各个国家的基本情况。虽然有时候会开他们的玩笑说“你怎么堕落到和我坐在同一间办公室了”,但心里会很得意:也许这也能证明我也不差嘛!

当然还可以学到很多专业的技能。

“××,这个视频怎么剪!”

“××,教我PPT排版!”

“××,教我手绘板吧!”

似乎多上一天班,就多了一点能耐,也敢跟不断要求更改文案的客户叫板了。

这对新人的我来说,简直物超所值啊!甚至还觉得有点对不起老板。我是拿着工资来学习的!

满腔热血的我,慢慢地也找到了想要奋斗的方向,我对广告这个行业充满了野心,也希望自己写的广告有一天能出现在街上,希望能写出十年后依然打动人的文案,现在先潜伏着吧。

我就这样在公司待了两年半了。

提升自己的同时,也见证着“在北京会有更大的可能性”,慢慢地改变着人生观。

一起开会憋创意、熬夜憋创意,玩得特别好的同事,变成了炙手可热的网红。她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她说她只想赚更多的钱,让我觉得很真实。

以前在公司的时候,她就表现得很坦诚了,她很享受当外界很崇拜的“月薪三万的小编”带来的成就感,会满足日常工作带来的虚荣心,所以她的工作动力比我强很多。我就比较啦,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各种称赞。

我并不是一个敢有野心的人,可能因为在北京,所以时刻会提醒自己,你就是一个普通到除了手机会主动提醒你更新系统,根本没人会主动搭理你的人,你那么渺小,过好自己普通平凡的一生就行了。

她让我意识到了,只要你野心勃勃地冲在前面,没什么可以挡你的路。

每每看到她又变得更好一些了,自己也会被激励到:真好啊,这就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嘛。

年少的时候就是要“野心大过天,什么都追追”嘛。什么都不要的话,年老的时候也没东西可以丢掉了啊,都没办法给人生做减法了啊。

而且每次走在大望路上看着各种各样的人都那么拼,真的没有什么理由停下脚步。

大烟囱现在已经不冒烟了。公司楼下常允许我赊账的咖啡店店长也换人了。

我也已经辞职了。

而大望路还是那么魔幻。有人开着跑车来到这里,走进SKP里刷卡消费,一次好几万;有人结束了一天的打工生活,来到地铁站的B出口,挤公交车回三十公里外的燕郊。

我不会再有那种“太看低自己”的心态,三年了我都没有被击退,我很棒啊!

我觉得我现在也很有野心把在北京的生活过好。

出书这件事,以前只是偶尔闪过这个念头,现在也能实现了。

可以尝试当自由职业者了,工作室也在筹备当中。

人生阅历也丰富起来了,内心不再随便慌慌张张。

处事能力也强了很多,不再是当年那个会为冷漠的同事关系哭鼻子的愣头青了。

重要的是,现在底气足了。就算在北京依然没有人为我撑腰,自己撑自己嘛。

年轻的时候一定要来大望路。

这里没有流浪歌手沿街卖唱,不会让你的玻璃心得到意外的治愈。

这里没有不想赚钱只讲旷野的文人,连诗人都抱着很强的功利心。

这里只有野心、欲望,爱干就干不干就滚蛋。

这里连理想都散发着铜臭味。

但这正是它的迷人之处。

如果你不能过得生机勃勃,起码能野心勃勃嘛。

没有人真的属于大望路

文/少女心001

“这儿是不是没有居民区啊?”朋友走在大望路上突然问我。

我思索了一下:“有,有吧……”感觉一时有点被问住了。

因为我突然意识到,在大望路这三年,确切地说是在华贸附近晃悠的这三年,我见过各种奇奇怪怪的人和事。

见过锦衣夜行的国际巨星,见过横着走路的屌丝老外,见过身高一米九的东欧模特,见过在咖啡馆谈几个亿融资的互联网精英……就是没见过一个普普通通遛狗的大爷,或者一个提着菜篮慢慢悠悠走着的大妈。

其实,这里是有居民楼的,但住的人大多数是外派员工,或者是一周去进口超市采购一次的富贵人家。所以,除了新光天地附近的煎饼摊和下班高峰飞驰而过的三蹦子之外,你真的很难感受到特别生活化的市井气息。

大望路离长途汽车站很近,在我眼里,它就像一个大的驿站一样。

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在这里交会,但没有谁像是真的属于这里的。

这个地方好像就是专门为你忙碌而存在的。在这个地方待了三年,我都留下了些怎样的记忆呢……

1.华贸商业街里有很多条减速带,但是我很少看到有车在那里是会减速的,特别是那些动辄几百万的豪车。

有一次,因为一个司机没有减速,差点撞到正在过马路的我,彼此吓了一跳,待回过神以后,彼此又对骂了十秒钟。

当时,我握紧了手中的玻璃饭盒,想着那司机敢下车的话,我就能如愿当一回南城的小痞子了。可盼望的巅峰对决并没有到来,他没有下车,一踩油门,扬长而去了。

2.楼下7-11便利店曾经有个高个子的店长,二十岁出头,打扮得像个港派潮男。我每回早上进店里买“甜水儿”时,他都会大声地对我喊一声:“早上好!欢迎光临!”

按理说这种声音一般都是敷衍了事的,唯独他说起来中气十足。每一次我都会被他元气满满的声音所打动。

曾经路遇过几次,见他滑着滑板来上班,感觉他身后自带蓝天白云似的。

有时,其实我并不渴,但为了给我颓丧的灵魂打打气,我会特意绕道去便利店,就为听他一句:“早上好!”

后来据说他升职调走了,每每和同事提起他,我都会感叹,看来付出还是会有回报的,我早看出那小子能成事!

3.华贸公寓里有个小小的儿童乐园。

有一次,我下午从办公室逃出来,溜达到花园里,看一个小胖孩在玩转盘。不一会儿,小胖孩的老爸过来了,他看上去是一个典型的中年企业家,发际线靠后,肚子凸起,腋下夹着个包,走起路来趾高气扬,仿佛带着哗啦啦的钱声。

跟随中年企业家而来的是地产中介公司的几个职员,企业家可能是来买房的,或者本身就是中介公司的老板?我看到几个职员像哄小皇帝一样走到转盘旁边,尽自己所能来取悦那个小胖孩。

而众星捧月中的小胖孩,根本没有理他们一下。

见到此情此景,我决定马上转身离开,忍不住仰天长叹道:“生存不易啊!”玻璃心的我,最看不了这种场面。

4.冬天早上上班,我习惯从地铁大望路站出A口,从高级购物中心里穿行而过,因为那样可以多吹一会儿暖气,少在寒风中走一点路。

每次穿行,却让我紧张兮兮。

因为总能碰上商场十点开门的迎宾仪式。商场开始营业时,几乎所有店铺都必须派出店员站在门口迎宾,满脸微笑地向第一批客人鞠躬问好。

每次当我拎着便当走过奢侈品店门口时,总会很尴尬,店员对我鞠躬致意,我恨不得连忙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不是来购物的,只是路过而已!”

因为我买不起奢侈品店内任何一件商品,又极其敏感。所以,后来我宁可选择迟到,也要躲过那尴尬的十点迎宾活动。

5.差别对待。在大望路能看到很多漂亮的人,比如来自欧洲的金发模特,腿长有“两米”的那种;还有十八线艺人,“捷安特车座子脸”的网红之类的。当我们去同一家咖啡店、去同一家餐馆、去同一个化妆品店的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到,导购对她们的态度会更好一点。虽然她们消费并没有比我多。

在大望路体会最强烈的一点是,这是个看人下菜碟的社会。不穿得煞有介事一些,真的容易被轻视。

特别是在冬天,当我穿着臃肿的羽绒服,拎着便当盒,走过那片奢侈品店,与里面走出的模特们对视时,心里偶尔有些自卑。

6.快递小哥和保安。

经常电梯一开门,我就看到快递小哥蹲在地上理货。但我很少在大望路发自己的东西,因为单价总是比南城贵个几块钱。

有一次我负责发活动奖品,奖品是计划生育用品。你们懂了吧?快递小哥大义凛然地问我,要发的东西是什么,我面无表情地如实回复。他一愣,然后收回了要检查的手,赶紧封好盒子,脸通红地拿起现金离开了。

后来每次在楼梯间里碰到,快递小哥都用比较复杂的眼神看看我……

还有一次,在大望路某高级商店门口,有门童开门,鞠躬的那种。我和同事鱼贯出来,保安(这里是真的保安,不是保安007)为我们开了门,我走在人群最后一个,说了谢谢,保安扶着门对我微笑。

然而一秒钟以后,保安收起了笑容,对迎面过来,抱着一摞快件的快递小哥说了句:“哎,你!送货不能走这个门!”然后扬起了下巴颏,颐指气使地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小门。

我认出那人就是那个羞红脸的快递小哥。他比保安矮半个头,僵在门口,局促地左右张望……

我走了回去,帮快递小哥继续撑开了一点门,随便和他寒暄了几句鬼话,拉着他走开了。

我不知道这样的规定是否足够合理,抱着快递进入商店不够得体?

我只是觉得那一刻快递小哥挺孤单的,而且不明白,我们大部分人都是辛苦讨生活的人,为什么要互相伤害?温柔相待会死啊!

7.大望路桥北有一条街都是“中国知名”的小饭馆,我们戏称那条街叫“屌丝一条街”。和前同事去那儿吃过一次饭,我像吃瓜群众一样,听他们在小破饭桌上畅谈着大梦想,然后这种热情并没有体现在结账上。

我记得对面的小伙当时喝的是一瓶俄罗斯那边的汽水,那年夏天特流行那个。后来那个小伙发家致富了,朋友圈都是五星级酒店的下午茶了,他应该再不会去“屌丝街”了吧。

8.那时候我们的爱好是经常拍那根大烟囱。

反正它一天到晚一直直挺挺地立在那里,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

特别是在雾霾天气里,它的隐身和出现直接实时反映了当时的能见度。

曾经有个女同事收到过这样的情话:“见不到你的时候,就会望望那根大烟囱,想到此刻,说不定你也在仰望它,就觉得和你又近了一些。”

这是一段同在大望路地区,不同写字楼里的异地恋。

大望路的这根大烟囱对于我而言,类似地坛公园之于史铁生。没事在阳台上的时候,我都会捂上右眼,用左眼看一看它,检查一下我左眼视物变形有没有更严重一点。

反正不管晴空万里,还是沙尘暴来袭,大烟囱就耸立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写字楼里的人们忙忙碌碌,不知所终。

9.大望路这里适合学习各类语言。

经常能看到,金发碧眼的鬈发小朋友,在和阿姨玩耍的时候,随口说出地道的方言,反差效果倍儿好玩。

在星巴克、COSTA里又总能碰到中英文混着说的人,弄得我也装腔作势地开始对人家店员说,要grande(大杯)的冰拿铁。

在温特莱酒店附近的饭馆吃饭,耳边又总能听到韩语。有一次在附近串吧,听到一个韩国小伙子对另一桌的韩国小伙子说:“뭘봐(你瞅啥瞅)?”当时就忍不住笑了。

虽然比不上三里屯的国际化,但大望路也有自己的多种文化融合。

10.大望路地铁站。

其实这是每天经过的地方,巨大的广告墙,有时候一出站上来会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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