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张学良倾心相谈

与张学良倾心相谈

这回张学乖了些,处处以毛的意志行事,也从不去直接找戴笠出主意提建议。戴笠离开重庆时,蒋老先生找毛人凤去问话,他从不要求同去,有时毛人凤不在家,蒋要找军统的负责人,他也从不前往,而是到处去寻毛人凤。实际上,他过去代替邓文仪是经常和蒋见面的。因此,他和毛的关系处得很好,渐渐地戴也对他真正信任了。过去调离他的特务处书记长时,是为了好直接去掌握邓的那批人,免得他在中间作梗。十来年后,邓系人物已全部被同化了,所以才让他再回来帮助毛人凤。

由于张严佛鼻子歪,还闹过一次这样的误会。有一次,由军统负责看守的张学良将军大发脾气,戴笠平日遇到这种情况总是自己赶去劝慰一番,那次实在抽不出身,便派张严佛代表他去一趟。当负责看守张将军的特务队长刘乙光把张严佛领着去见张将军时,他一看到来的是这样一个身材不高、鼻子歪在一边的客人,心里更不愉快,但因是拿着戴的亲笔信来的,又不能不敷衍一番。可是一经交谈,便立刻发觉对方是一位不平凡的人,不但很识大体,而且说出的话非常诚恳,都能打进张的内心深处,使张感到十分安慰,便一再要求他多住上几天,才让他回去。后来,他们便像要好的朋友一样了。

张严佛在军统局担任副主任秘书期间,对毛人凤做到尽力帮助。当时毛对外勤单位的情况完全不了解,张任过两次区长,所以许多事毛都先找他商量,才向戴笠建议或对外勤以戴的名义发出指示。可是等到戴笠一死,毛当上了副局长,便大权一手抓,局长郑介民的兼职多,也不愿多过问军统局的事。照理,张严佛该得到毛的重用了,结果出张意料,当抗战胜利,一些军统大员都纷纷去上海、南京等大城市大搞“五子登科”时(即接收房子、车子、金子、票子及女子),毛人凤却任命他为重庆结束办事处处长,主持军统局的结束工作。

1946年7月1日后,军统局改为国防部保密局,编制缩小,原在重庆的一个破烂摊子和一大批裁汰下来的人员都交给张去处理。对张最大的安慰,仅是让他住进戴笠在曾家岩的豪华公馆和给他调拨了一辆漂亮的小轿车。张对此不但无怨言,而且认真负责工作,特别是安置几千名裁汰的中小特务,费尽心思。虽然这样,后来还是和毛人凤发生了摩擦。

因抗战胜利后,都想着抢先去沦陷区搞接收,由重庆去各地的交通工具最快的是飞机。当时中央、中国两航空公司的飞机不但数量少得可怜,一共不过20来架,而且搭乘飞机都得经由军统控制的航空检查所批准才能买到机票。最后一任航空检查所长,是由我推荐的。我推荐他的目的也是想控制机票。毛人凤的老婆向影心便通过此人的关系,大搞走私活动。当时许多大城市的黄金、美钞等价格相差很大,如果通过飞机运送,举手之间便可一本万利。

此人以为有毛和我的后台,对张严佛不放在眼里,张也从不想通过他去搞这些活动。当此人有恃无恐地大搞特搞、弄得声名狼藉时,张对他当面斥责,他满不在乎地和他顶起嘴来。张一怒之下,将其扣押,并把他的罪行详细向毛汇报。毛表面不得不同意,暗地里却怀恨在心。按照军统局的纪律,像这种罪行是足够处死刑的,可是毛人凤却只把他关押几个月便释放了。而在1947年冬,毛取代郑介民当上了保密局局长后,张在重庆的结束办事处也结束了。按情理就当给张一个相当重要的职位,即使不保举他当副局长,局长办公室主任(相当于军统局的主任秘书)也应该轮到张了;可是,毛却给他安排一个有名无实的设计委员会主任的闲职,使张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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