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地方相见,如果你发现你还有留恋

老地方相见,如果你发现你还有留恋

2001年《你要去哪里》告别演唱会的最后,唱完了《相信》,在大合唱的“啦啦”声里,台下两万人执着地不肯离场,阿信在台上说,回家吧,回家吧,没有歌可以唱了。

那个时候的他们也许不会想到十几年后,“五月天”会成为一种千万人朝拜的“宗教”;或许不曾预料到他们的故事会被写进教科书,变成一代人的传说;不会想到会有一天,他们的歌迷连能容纳十万人的“鸟巢”也装不下。而那个时候的我,正忙着应付高考的压力,没有演唱会可以看。能做的不过是在令人发昏的政治课上一遍一遍写着《一颗苹果》的歌词;下课飞奔到同学在学校附近的临时住处,只为了收看当天六点播放有他们专访的娱乐新闻。

后来他们逐渐成为“征服滚滚乱世,万人写诗”的传奇。

听说他们进军内地的起初,只能在北京四环边的一个小酒吧里做拼盘演出,还得忍受着台下听众对于“港台流行”的嗤之以鼻;听说他们曾在哈尔滨的签售现场,面对寥寥数十人的歌迷,恨不得把签名写成作文;听说他们刚到成都宣传的时候,记者以为“武岳天”是一个从台湾来的偶像歌手。

2013年8月17日演唱会之后,老朋友找出2006年他们去成都宣传的老照片,感叹那个时候的主唱正当青春年“瘦”时,那时候的他有温暖柔软的手掌,值得让有幸握住的人记挂一辈子。

那时的我们多希望他的眼睛是一架性能精密的仪器,无论是烈日当头的露天广场,还是光影纷繁的演出场馆,在交错涌动的人群里,在那双视觉神经密布的薄片里,能投下哪怕万分之一毫厘的注意。

后来他们逐渐成为“征服滚滚乱世,万人写诗”的传奇,演唱会一场接一场地开,宣传一场接一场地跑,那些逗趣的故事、动人的感谢逐渐变得程式化。而我们也像所有不被时间豁免的人一样,忙着长大,忙着毕业,忙着工作,忙着赶往人生的下一个阶段。有人走散了,有人淡忘了,留下一些人固执在歌曲里,把年少单曲回放。

即便他再也不是《终结孤单》最后的巷口那个被撞开时一脸错愕的男生,我也不再是跨年倒数时在一个人的窗台写下“突然很想见到你”的女生。而再不会有一个乐团会像他们。他们无形地参与了你的青春,你默默地跟随了他们的年少至年长。就像两段平行的线,无从交会,却可以互相陪伴。

传说中的世界末日最终没有到来,最后时间还是照常流失,带着劫后余生的期盼或是末世狂欢的念想登上“诺亚方舟”的人,只是匀速变老了三个半小时。

也许后来,我们终于变成了穿西装打领带的公司白领,或者有板有眼教育小孩的爸妈,或是挎个篮子在街市流连比价的中年妇女。安于室,安于年龄渐长,安于老去。如果什么值得记挂,那是我们曾一起在蓝色的海洋里漂流过,一起在手机组成的星光里闪耀过,一起纵情欢唱过,一起怀抱梦想过,一起在青春的末日里挣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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