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东部队第三期整训

胶东部队第三期整训

1940年6月,十四团在招远灵山被优势兵力的日军包围,战斗中遭受严重损失,副团长宋子良、团政委张咨明,一营教导员刘依希壮烈牺牲。五旅为恢复十四团的战斗力,调整军政干部结构,调十三团三营营长于得水任副团长,十三团一营教导员雨晴任政委。全团缩编为两个营,撤消了二营,二营五连、六连和三营七连编为一营,一营营长兼教导员王子衡。从十三团调九连为三营七连。因夏侯苏民在黄城集战斗中的卓越表现,上级将夏侯苏民从十五团调出,越级提升为十四团三营营长,教导员宫愚公从十三团调来(1940年冬调任昌潍独立营教导员)。这个团就是后来的二十七军八十一师二四一团(著名的“潍县团”)的前身部队。缩编后,多余的干部仍然保留在团部,两个战斗营满员,战斗力相应提高。

1940年9月,胶东我军进行第三次整训,并进行部队整编,五支队改编为山东纵队第五旅,吴克华任旅长,高锦纯任政委兼政治部主任。下辖十三、十四、十五团。十三团团长李绍桥,政委苏晓风;十四团副团长于得水,政委雨晴;十五团团长梁海波,政委李丙令。

与五旅整编同时,胶东第三军区所辖部队奉命改编为新的山东纵队第五支队,下辖一、二、三团和东海、北海、西海海区地方武装。

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五旅十三团第一任团长李绍桥

1940年9月,我八路军对华北敌占交通线和据点发起大规模进攻战役,史称“百团大战”。胶东我军为配合我军主力作战,发起半壁店伏击战,上夼、两目山战斗,强攻郭家店等战斗。郭家店战斗结束后,我十三团进驻掖县上庄一带休整。12月21日晨,日伪军驻道头200余人乘大雾袭击十三团团部。是时我军正在出操,团长李绍桥迅速组织部队向南山转移,在通过南沙河时遭到敌军预设火力的猛烈射击,李绍桥牺牲,政委苏晓风重伤被俘,被敌人抓至道头镇后残忍杀害。此次遭袭,十三团伤亡百余人,团长政委同时遇难,是十三团建团以来最严重的损失。李绍桥、苏晓风是我胶东部队的优秀指挥员,他们为胶东抗战立下不朽的功勋。尤其是苏晓风的牺牲,使夏侯苏民万分悲痛,苏晓风是他的革命领路人和师长,他决心继承苏晓风的遗志,为死难的烈士们报仇,将日寇赶出中国。

两年多的时间,夏侯苏民从一个普通的八路军战士,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和英勇作战的经历,成长为一位优秀的基层指挥员,并初步显示出其出色的指挥艺术和战术素养。

奉命东进,夺占昆嵛山

1940年初,日寇对文登、荣成、牟平、海阳等地进行“扫荡”。乘我军西进蓬、黄、掖地区开辟大泽山根据地,国民党投降派等游杂武装各霸一方,欺压百姓,横行霸道,老百姓称之为“油饼队”,说:“油饼队吃饱睡,鬼子来了向后退。”日军“扫荡”,他们闻风而逃,老百姓说他们“闻风四十里,枪响一百一”。东海地委书记于克恭乘此机会发动群众举行了东海第二次武装起义,拿起国民党投降派丢弃的武器,组成了第一、二、五、八营和第九大队(亦称九营),担负起东海地区的抗日重任。日伪军的“扫荡”一结束,国民党投降派大小头目立即拼凑所谓“抗八联军”,向我东海地区发起进攻,企图将刚组织起来不久的东海抗日武装扼杀在摇篮中。战斗中,于克恭英勇牺牲,东海地区形势严峻。我五旅决定十四团东进,协助东海地区部队创建抗日根据地,反击投降派的进攻。

1940年10月,五旅十四团在副团长于得水率领下,奉命东进文登荣成地区,与五支队主力会合,反击顽固派军队,扩大东海区抗日根据地,同时发展壮大我军部队。

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五旅十四团副团长于得水

于得水,原名于作海,1906年出生于山东省文登洛格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他少年习武,练就一身好功夫。1933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后,带领一支秘密武装活动于文登、荣成、牟平、海阳一带,被当地群众誉为飞檐走壁的传奇英雄。1935年冬,于得水参加胶东“一一?四”暴动,任东路第三大队大队长,后率部分队员挺进昆嵛山,建立了昆嵛山红军游击队,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坚持对敌斗争。1937年12月24日,他率队参加天福山起义,任山东人民抗日救国军第三军第一大队大队长。其后历任八路军五支队六十三团团长,十三团三营营长,五旅十四团副团长(团长一职空缺),胶东军区东海指挥部副指挥、东海行署专员兼文西行署主任。

胶东地区日伪顽军事态势错综复杂、犬牙交错,我军既要抗击日伪军的“扫荡”,又要反击国民党顽固派武装的骚扰,发展壮大抗日根据地,从军事上讲,要抓住胶东三座大山:西面(平度、招远、莱阳、掖县边区)要抓住大泽山;东面(文登、牟平边区)要抓住昆嵛山;中心地区是牙山。抓住了大泽山和昆嵛山,然后夺取中心地区的牙山,以牙山为战略依托,就可以发展、控制、巩固胶东抗日根据地。十四团奉命东进,就是为了反击投降派的进攻,抓住东面的昆嵛山。

10月中旬,十四团进至文登县宋村,与东海指挥部会合,决定将东海第九大队(亦称独立第九营)调入十四团建制,编为二营,营长鲁生,教导员赵强。东海指挥部一营、五营、八营编为五支队第二团(即后来的十七团),团长孙端夫,政委蔡雍泉,副团长肖平。于得水是土生土长的东海人,在东海地区家喻户晓,文登荣成地区人民得知当年传奇人物于得水亲率部队回来,纷纷奔走相告,组织劳军。广大青年踊跃参军,有的只有十五六岁,还有父子同时参军,如向瑞海和向孝书父子俩。

在东海地委书记梁辑卿、指挥孙端夫的统一指挥下,我军向日伪军和国民党投降派展开攻势,攻克、迫退日伪据点高村、上庄、大水泊、张家埠等八处,初步稳定了东海的形势。

十四团到达东海区后,反共顽军“抗八联军”总指挥洪彪率千余人进攻我回龙山母猪河以东根据地,扬言要“活捉于得水,吃掉十四团”,十四团奋起反击并将敌击溃,歼灭其300余人。11月,十四团一营在母猪河以西再次击溃洪彪部。一营、三营反击驻南黄的反共顽军秦毓堂部,歼灭秦部200余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五支队一团也乘势发动攻击,团长周光和政委张寰旭命令三营攻击回龙山日伪军据点。11月初,三营在营长郭崇福、教导员王亚明(又名王殿庆)的指挥下,攻克回龙山据点,歼灭伪军一个大队400余人,逼退附近几个小据点的日伪军,扩大了东海根据地。

攻击俚岛日伪军据点

1940年11月25日夜,三营在营长夏侯苏民和教导员张益民率领下,攻击俚岛日伪军据点。该据点的日伪军分别据守各自的碉堡,经过仔细侦察后,夏侯苏民决定兵分两路,以七连和九连攻击日军碉堡,以八连一个排钳制伪军碉堡,八连另外两个排为营预备队。部队乘夜暗分头行动,午夜发起攻击。在我军打击下,日军丢下伪军乘船逃入黄海。我军继而攻击伪军,见主子逃之夭夭,伪军不支,纷纷缴械投降。

向孝书(建国后,历任第二十七军副军长,北京军区空军副政委,旅大警备区副司令员、司令员)当年是十四团三营七连战士,后来他在回忆录里说:

我团击毙日伪军20余人,俘虏伪军60余人,缴获枪支70余支,戳穿了“皇军不可战胜的神话”。战后,当地群众冒着严寒夹道欢迎我凯旋八路军将士,路边堆满了群众送来的鸡蛋、花生、猪肉、白菜、苹果等慰劳品。此情此景感人至深,令人永生难忘。

母猪河诱敌深入,痛歼顽军

1940年11月初,国民党山东省保安司令沈鸿烈派鲁东行署军事处处长洪彪到昆嵛山,纠集秦毓堂的一个主力团1000余人,苗占魁的一个医疗队100余人,安廷赓的一个工兵连100余人,丁綍庭的一个营200余人,与郑维屏、王兴仁、丛镜月各部联合,组成一支3000余人的“抗八联军”,洪彪任总指挥,郑维屏任副总指挥,秦毓堂为前敌指挥,丛镜月、王兴仁和赵汉卿任参谋长,兵分三路大举进犯我东海抗日根据地。东进之前,他们在葛家一带集结,进行战前动员,叫嚣“要把八路军于得水赶到东海喝咸水”。他们并随军带了数十口铡刀,准备铡我军指战员和共产党人。他们还勾结文城、石岛、烟台和威海的日伪军,在“抗八联军”进攻我军的同时,从文城、高村到南海一带阻击我军,妄图一举消灭我东海部队。

12月20日晚,“抗八联军”在洪彪指挥下,分三路渡过母猪河。中路是秦毓堂和郑维屏部1600余人,南路是王兴仁和赵汉卿部800余人,北路以丛镜月部为主500余人。顽军兴师动众而来,气焰嚣张。

十四团与东海指挥部联合组成临时指挥部,决定采取诱敌深入尔后聚歼的战术。

12月21日拂晓,“抗八联军”中路之敌在双石村与我东海老五营遭遇,我军以小股部队边打边撤,诱敌深入。我军主力部队在邹家床北山,南经垛顶山、小金山到侯家村北山,长达7公里的战线上,准备发动进攻,歼灭顽军。21日晚,顽军中路到达回龙山,洪彪、郑维屏在山前庙中安下指挥部。秦毓堂坐镇中路,指挥三路顽军继续东进。我军指挥部从汤村店子撤到柘阳山顶龙母坟处,我军的后撤完全起到了诱敌深入的作用,“抗八联军”以为我军无力抵抗,更加疯狂地向东推进。22日,顽军中路到达汤村店子一带。

23日上午,顽军中路到达渠格,南路到达侯家,北路到达邹家床时,我临时指挥部向部队发出总攻的命令,7公里的战线上,顿时枪炮齐鸣,杀声震天。十四团和五支队二团以猛烈的火力压向敌人,经两小时激战,顽军南路就被击溃,王兴仁带着残兵败将狼狈向西逃窜。中路秦毓堂部受到我军阻击,得知南路王兴仁兵败西逃,见我军主力迂回,生怕自己被包围,连忙率部西撤。顽军阵势大乱,全线溃逃。

此时回龙山上的顽军指挥部里,洪彪、郑维屏等正在设宴庆贺顺利东进的战果,下午,突然接到报告,秦毓堂已经退到城东村。洪彪、郑维屏神色大变,丢下太太、轿子、大烟枪,不顾一切向西逃窜。顽军北路丛镜月看到王兴仁、秦毓堂等兵败西逃,也急忙率兵逃窜。

我军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五支队二团向北沿双石、郭格庄、佛东夼一带打下去;十四团一营从青龙夼以北,在迫击炮连的掩护下渡过母猪河,占领潘格庄;三营营长夏侯苏民率三营从姜家庄、埠后渡河,向潘格庄北、河格庄一带攻击前进,配合一营夹击顽军。我军指战员早就憋着一股劲,夏侯苏民一声令下,端起三八大盖,操起手榴弹,跃出战壕,向顽军发起追击。敌人狼狈溃逃,洪彪连文明棍也不要了,士兵架着他,经山西头向母猪河以西,昆嵛山前葛家集、吕家集方向逃窜。我军追至母猪河东岸山西头一带,天已经黑了。十四团驻进山西头和山前一带,五支队二团驻进东西山后一带,老百姓听说八路军来了,纷纷送水、送饭,让房屋给战士取暖、宿营。他们说:“同志啊,你们打到哪儿,我们就把饭送到哪儿。你们吃得饱饱的,消灭反动派,多抓俘虏多缴枪!”

此战,毙伤“抗八联军“600余人,俘虏200余人,缴获长短枪支200余支、机枪3挺、迫击炮2门。我军伤亡200余人。

战后,于得水令夏侯苏民留下三营七连和便衣队,在昆嵛山前母猪河一带活动,主力返回宋村。12月25日,七连在杭格庄设伏,伏击生格庄之敌,歼敌40余人,俘敌20余人,缴获步枪30余支。

被打得失魂落魄的顽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驻葛家集的顽军听得猫跳上铁棚上“咚”的一声,就吓得大叫“八路来啦!”引得据点到处乱放枪。

黄龙岘夺占昆嵛山要隘

1941年1月上旬,十四团与五支队二团协同作战,向顽军“抗八联军”郑维屏、丁绂庭、丛镜月等部的据点进击。1月7日,十四团二营首先攻克葛吕家,协同三营攻击黄龙岘。黄龙岘是通往昆嵛山主峰的要隘,守军为顽军一个营。夏侯苏民率领三营长途奔袭,到达黄龙岘外围。夏侯苏民亲临前沿侦察敌情,命令七连连长刘敬文指挥七连主攻,八连向南迂回,九连为预备队,待七连突破后插入纵深发展战斗。七连乘夜暗发起战斗,摧毁敌两个堡垒。此时,八连迂回到黄龙岘南侧,攻克敌人四个碉堡。七连、八连两路夹击,很快突破外围,九连跟进,冲击村内,展开巷战,全歼守敌,占领黄龙岘村,歼敌一个营。

天亮后,三营向主峰发动进攻,敌军居高临下,以绵密火力封锁上山通路,并以小部队进行反击,反复攻防两个小时相持不下。夏侯苏民进至前沿阵地,仔细观察敌军态势,寻找守军的弱点,待机发起攻击。此时,八连一个排长着急了,匆忙发起冲击,由于准备不足,部队被顽军反击下来,排长被敌人抓走。夏侯苏民见势危急,一跃而起,立即命令七连、九连进行火力掩护,亲率八连发起冲击,八连战士被营长的举动激励,奋勇冲杀,一举冲上山头,击溃顽军守敌,救回了排长,还缴获了一挺轻机枪。黄龙岘一战,全歼守敌一个营和一个训练大队部,击毙丛镜月部参谋长杨玉洲。

战后,夏侯苏民集中全营班以上干部在一个小山沟里开会,他告诫大家,勇敢不是鲁莽,打仗是要死人的,要格外谨慎,遇到紧急的情况,千万要冷静,不能一时冲动。八连这次吃了一个亏,要吃一堑长一智,要好好吸取教训,不能再出这样的纰漏。夏侯苏民营长身体力行,又言传身教,使指战员们心服口也服。

1月8日,十四团一营在营长兼教导员王子衡率领下攻占桃花岘和楚岘口。顽军组织敢死队,向我军全线反扑,被我十四团全力击退。10日,我军调整部署,以五旅十四团和五支队二团分三路直插昆嵛山顽军腹地。夏侯苏民率领三营与兄弟部队密切协同,奋勇攻击。一营迅速抢占西桃花岘、柳林庄;二营沿着紫金山直插东桃花岘北山与一营会合,歼敌一部;三营在夏侯苏民率领下,向凤凰山、吕家上口急进,敌人向楚山方向逃窜。我三营和一营发起攻击,歼敌大部。之后,转入搜索昆嵛山残敌。经过三天三夜激战,我军共毙伤顽军2000余人,生俘1000余人,缴获轻机枪30挺,步枪1500余支。这一仗,把长期盘踞在昆嵛山地区的大小反共顽军“司令”们驱逐出境,我军控制了昆嵛山区,巩固和扩大了东海区抗日根据地,使东海区抗日根据地连成一片,结束了东海抗日军民长期受日伪军和国民党顽固派两面夹击的局面。创造了主力部队和地方武装配合作战的成功战例。

战后,十四团移驻葛家休整,发动群众建立地方政权,开展宣传活动。时逢春节,老百姓们抬着杀好的肥猪,抱着鸡,拿着蛋,拎着花生、红枣,到部队上来慰问。同时,广大青年男女踊跃报名参军,十四团很快发展到2300余人。

节后,部队进入牟平,于得水在这一带家喻户晓,老百姓听说于得水带着十四团来驻防,纷纷到村头热烈欢迎,又腾房子,又搬铺草,烧水做饭,一片欢腾。为了庆祝十四团打了大胜仗,村里年轻人扭秧歌、踩高跷、唱京戏,一片喜庆景象。

转战西海,坚持大泽山

1941年1月蒋介石悍然发动“皖南事变”,反共高潮达到顶峰。胶东顽军赵保原等部暗中接受伪军番号,公开宣称“配合皇军打八路”;日伪军也相应提出“配合赵师长专打八路军”的口号。日伪顽军沆瀣一气,轮番向我大泽山、昆嵛山抗日根据地发动进攻。胶东我军遵照上级关于“利用矛盾,争取多数,反对少数,各个击破”的策略,集中力量打击亲日投降派。1月间,我五旅采用各个击破战术,给联合“扫荡”平度大田的日伪军以迎头痛击,还击退赵保原部对小沽河的攻击;五旅十四团和五支队一部在东海区给顽军以沉重打击。但是敌我力量悬殊,胶东仅反共顽军的兵力就超过5万,而我军兵力仅1.6万余人,形势十分严峻。

为了加强胶东的军事力量并统一军事指挥,1941年2月27日,山东纵队第三旅旅长许世友奉命率领清河区独立团抵达胶东,根据中共山东分局和山东纵队的决定,3月14日成立胶东反投降作战指挥部,统一指挥五旅、五支队和胶东各地方武装,许世友任指挥,林浩任政委,吴克华任副指挥。在“为皖南新四军遇难同志复仇”、“以反投降的胜利转变胶东局面”的口号下,开始了胶东反投降战役(史称“五个月反投降作战”)。

胶东反投降作战指挥部指挥许世友

胶东反投降作战指挥部政委林浩

2月间,五支队司令员王彬奉命率五支队一团东进昆嵛山与二、三团会合。同时,五旅十四团奉调西进,3月15日,在黄城阳附近参加反投降动员大会,这是夏侯苏民第一次见到许世友,“胶东不太平,太平我不来,我来就是为了打仗的!”许世友的话深深地激动了夏侯苏民,他对许世友产生了深深的敬意。部队奉命继续西进,3月底到达大泽山地区,任务是和抗大胶东支校学员队奉命在大泽山区牵制日伪军,开展游击战,保卫平(度)招(远)蓬(莱)掖(县)抗日根据地,配合东线五旅十三团、十五团、五支队主力作战。

十四团西进途中,奉命护送旅政委高锦纯等一批干部到鲁南开会,同时押运一批黄金药品等物资。1941年3月下旬进至潍河西岸的辛安庄,遭到掖县、平度和新河等据点500余日伪军的袭击,我十四团以二营阻击敌军,一、三营护送赴鲁南干部和物资继续前进。经半天顽强作战,二营主动撤出战斗,追赶十四团主力。此战持续五个多小时,这是二营编入十四团后,第一次与日伪军作战,对部队是一次锻炼,也取得了平原作战的经验。

反投降作战大显身手

1941年3月,胶东军政委员会、胶东区党委和反投降指挥部召开会议,研究反投降作战部署。许世友决定,集中胶东主力部队、基干团和清河独立团先打弱敌蔡晋康、陈昱,夺取牙山,然后以牙山为依托,南下海阳、莱阳,集中力量打击赵保原。我军部署:五旅十三团、十五团和清河独立团首攻牙山蔡晋康部;五支队三个团在昆嵛山区吸引投降派主力,使其无暇西顾并相机歼敌;五旅十四团和抗大学员队在大泽山区牵制日伪军,配合反投降作战。

十四团在西调之前,参加了反投降作战的东线战斗。1941年2月间,为应付顽军可能发动的攻势并相机打击敌人,五支队司令员王彬奉命率五支队一团东进昆嵛山与二团、三团会合。3月17日夜,十四团三营配合五支队二团向盘踞在胡八庄的国民党投降派丁綍庭部发起攻击。丁綍庭当过国民党军的师长,有作战经验,兵力1000余人,郑维屏被打垮后,他号称“东海第一霸”。胡八庄是丁綍庭的司令部所在地,顽军主力驻守胡八庄。王彬部署五支队二团在十四团三营配合下,主攻胡八庄;一团攻击午极安廷赓部,防止安廷赓增援丁綍庭;十四团一营、二营控制西山口,防止丁綍庭溃逃。

布置任务时,王彬半开玩笑地对十四团副团长于得水和三营营长夏侯苏民说:“你那里可不是华容道,要放走一个顽军,我可要挥泪斩马谡。”于得水和夏侯苏民坚定地说:“保证完成任务!”

攻击开始后,战斗进行得很顺利。三营在夏侯苏民民指挥下突破敌围,二团也突进村庄,歼灭顽军大部。天亮后,丁綍庭的司令部还在顽抗,二团政委蔡雍泉和副团长肖平进村了解情况,在通过封锁沟时蔡雍泉中弹负重伤,不久后牺牲。当晚,我军采用火攻,占领了丁綍庭司令部,丁綍庭只身从水沟逃跑。西逃之敌被我一营、二营全歼。此战,全歼丁綍庭部。夏侯苏民的启蒙老师、五支队二团政委蔡雍泉在战斗中牺牲,年仅27岁。他是夏侯苏民走上革命道路的第一位领路人,他的牺牲不仅使夏侯苏民万分悲痛,更激起夏侯苏民的满腔怒火,决心为自己的启蒙老师报仇。

五支队司令员王彬

战后,十四团奉命西进,部队行军途中,路过十四团政委雨晴的家门口,雨晴自1938年参军以后一直没有回过家看望,大家都劝他回家看看,可他摇摇头说:“敌寇不除,国家不安。合家团圆,等抗战胜利后再说吧。”当时谁也没有想到,半年多之后,在姚山抗击日伪军的浴血战斗中,雨晴政委壮烈牺牲。“日寇不除,有家难回。敌国不灭,誓不还家”成为多少雨晴、夏侯苏民这样抗日志士们的悲壮誓言。

南北黄童伏击战,生俘日军五名

十四团进入大泽山区不久,部队立即以营为单位,转为分散活动。夏侯苏民率十四团三营进驻平度东北的郑家村地区,一到驻地,夏侯苏民就忙着勘察地形、地貌,走访当地我抗日民主政权和地方武装,了解敌情,作好打游击战的各项准备。

1941年4月3日,平度城和马厂日伪军一部突然袭击我十四团三营郑家、方家的驻地。夏侯苏民迅速组织反击,以七连驱逐妄图抢占郑家村外高地的一股敌人,正面抗击敌人进攻;以八连迂回敌人侧后;待八连迂回到位后,指挥营主力同时出击,将来犯之敌一举击溃,并乘胜追至大红埠,歼敌28人。这一仗的规模虽说不大,但是夏侯苏民对于战斗双方攻防的战术转换,攻防转换的时机掌握,有了较深刻的体会。

夏侯苏民在平度和莱阳之间进行了多次侦察,他注意到,日伪军几乎每天都要到平度和莱阳之间的南北黄童(现名:南北黄同)去抢粮、抢牲口,日伪军以为南黄童在莱阳和平度之间,地处小丘陵,公路发达交通便利,日伪军增援十分快捷,因此十分麻痹。他在南黄童地区一带仔细观察了好几天,南黄童西距平度不到30公里,东距莱阳水沟头不到25公里,都有公路相通,交通便利,公路两侧有不高的小山丘和树林,便于部队隐蔽。北黄童距离南黄童仅600多米,便于部署指挥所或预备队。于是他作出一个伏击战的方案,并实地勘察我军部队进入和撤出伏击地区的道路,以及日伪军进入我伏击区的道路和增援兵力的道路。部署七连和八连进至平度、莱阳公路两侧,预设伏击阵地;九连一个排对平度方向警戒,一个排对莱阳方向警戒,留下一个排作为预备队。

作战当日清晨,部队在夏侯苏民的指挥下,有序地进入各自阵地。临近晌午,平度和莱阳水沟头的日伪军分两路外出骚扰,水沟头敌军距离我伏击地区较近,已经进入我军伏击地域。此时,平度之敌离我伏击区尚远。夏侯苏民看准时机,命令发起攻击。七连和八连在公路两侧,立即以绵密的交叉火力射击,并向遭打击的日伪军投掷手榴弹。几分钟的火力打击后,夏侯苏民命令发起冲锋,部队勇猛冲向惊慌失措的敌军,短兵相接,展开白刃战。平度方向的敌军听到南北黄童的枪声,加快了行进速度,遭到我九连警戒部队的阻击,就地防御不敢前进。伏击区内的敌军慌忙向莱阳方向突围,又遭到我九连警戒部队的射杀。战斗胜利结束,我三营参战部队迅速沿夏侯苏民事先预定的撤退道路后撤,安全撤离战场。此战,击溃并歼敌一部,生俘日军五名,缴获机枪1挺,步枪12支。

日军士兵深受日本武士道思想的影响,战斗中多以所谓“玉碎”(即阵亡或自杀)为荣耀,因此,在与我军作战中很难俘虏日军,即便是俘虏了日军,有的也会自杀,甚至伤害我军为其裹伤治伤的医护人员,例如著名的平型关大捷、韦岗战斗等,都没有俘虏过日军。此前胶东有半壁店战斗(1940年9月)俘日军一名,郭家店战斗(1940年12月)俘日军两名,此战俘虏日军五名,对于十四团来说是一场漂亮的伏击战,对于胶东我军来说也是一场漂亮的伏击战,受到五旅首长的嘉奖。

向孝书在他的回忆录?战斗回忆?中说:

(此战)生俘日军五名。这不仅是十四团,就是胶东也是首次,这一仗打得痛快淋漓,指战员个个喜笑颜开。

遗憾的是,我军后撤时,被俘的五个日军俘虏死乞白赖躺倒在地不走,还咬伤我军翻译的手和通讯班长的腿。战士们本来就恨这些侵略者,一见他们吃了败仗被俘还像疯狗一样咬人,便发火了,当场开枪打死三个。战后,夏侯苏民向上级作了检讨,主动承担了责任,表示要加强对部队进行俘虏政策的教育,今后引以为戒。

利用矛盾,全歼院上守敌

1941年4月间,胶东我军反投降作战进入高潮,为了配合主力作战,十四团奉命袭扰赵保原的后方基地,迫使其回撤。

4月下旬,十四团一营、三营又奉命攻击赵保原部一个土杂团的驻地院上村,团首长令三营主攻,一营在院上村外围警戒,并作预备队。当晚三营部队按计划隐蔽接敌,正行进间,夏侯苏民突然接到先行的侦察员报告,敌后勤分队正押送民工运送物资的队伍,在我军前面不远的地方行进。夏侯苏民当机立断,命令尖兵班隐蔽跟随敌后勤分队前进,不要打草惊蛇,营主力跟进,进至院上村外展开战斗队形,准备战斗。敌后勤分队进至院上东门,东门上的守敌因此时已经入夜,不敢放后勤分队进门,门里门外之敌争论不休,相互对骂,东门前一片混乱。夏侯苏民抓住战机,指挥部队展开战斗队形,又命令侦察班乘乱抵近东门下,用炸药炸开东门,指挥部队突然发起攻击,三营冲进院上村里,顽军措手不及,全部被歼灭。此战,夏侯苏民根据敌情、我情,迅速作出判断,果断抓住战机,立即指挥部队,乘敌松懈不备,快速发起攻击,以一个营三个连的兵力,歼灭顽军五个连,缴获机枪4挺,创造了以少胜多的典型战例。

水磨涧战斗转危为安

1941年夏收期间,日伪军经常出动抢粮。6月初,平度县马厂据点的日伪军300余人,携重机枪一挺、92步兵炮一门,外出抢粮,夜宿水磨涧。我十四团决心乘敌疲惫,集中全团的兵力,消灭该敌。

水磨涧位于大泽山东麓,村庄距离嶅莱山不过400米,山沟纵横,地形复杂。日伪军夜宿水磨涧后,为预防我军夜袭,留部分敌军在水磨涧村外嶅莱山周围山地警戒,以便在我军攻击水磨涧时,出击我军后侧,与村内敌军形成夹击之势,挫败我军攻势。当夜,十四团令三营主攻水磨涧。三营包围水磨涧后,乘敌疲惫夜袭该敌。夏侯苏民命令七连、九连立即发起攻击,两个连的战士们勇猛冲击,直插水磨涧村内,将日军逼退到村边一座屋内。敌人将一挺“92式”重机枪用铁链捆绑在树上,我军战士看见重机枪眼红了,一心想缴获这挺朝思暮想的重机枪,但一时难以解下。因夜暗观察困难,十四团主力未能察觉敌人在水磨涧村外还部署了兵力。此时,村外敌军向三营侧后发起攻击,封锁了我三营七连、九连的突破口,并对我两个连发起凶猛的冲击。七连、九连利用村内地形坚决反击,但伤亡过大,突围困难,形势十分危急。

面对突如其来的危急态势,夏侯苏民十分冷静,他在战前就留有预备队八连,此时八连指战员也焦急万分。夏侯苏民仔细观察水磨涧村内的战斗情况,发现围攻七连、九连的敌军侧后有兵力空隙。他告诉八连指战员们,敌人虽然凶猛,但是被七连、九连顶住了,等村内敌军攻击七连、九连的枪声稍有停顿,这就是敌军攻击的疲惫时机,也是我军出击的好战机。他表示:只要我夏侯苏民在,就一定要把七连、九连救出来。他命令八连战士们,步枪上刺刀,手榴弹揭盖,随时准备发起攻击。不久,敌军攻击七连、九连的枪声有所缓解,夏侯苏民一声令下,战士们早已按耐不住,八连的投弹手们的手榴弹便砸向日伪军,紧随手榴弹的爆炸,八连战士在夏侯苏民率领下,端起刺刀,冒着敌军的弹雨发起冲击。经过一夜激战,击溃封锁七连、九连的日伪军,冲进村内与七连、九连会合,在十四团一营的接应下,夏侯苏民带领两个连的指战员突围。拂晓时分,十四团撤出战斗。

原旅大警备区司令员向孝书当年是十四团七连战士,亲身参加了水磨涧战斗,此战给他印象深刻,后来在他的?战斗回忆?一文中写道:

夏侯营长率七连、九连向西突击,眼看着“92式”重机枪无法带走,极为遗憾。(七连、九连)首次突围未果,关键时刻夏侯苏民营长率八连从北侧打开了口子,把七连、九连接出。凌晨3时,在一营接应下突出敌人包围圈。

向孝书在回忆录中客观评价此战:

由于对敌情判断失误,受敌诱骗,部队伤亡重大,仅七连就伤亡了60余人,战后缩编为一个排。但也锻炼了部队打硬仗、恶仗的顽强作风,提高了指战员在危急情况下,指挥部队转危为安,化险为夷的能力。

拔掉土山日伪据点

1941年7月,十四团奉命与十五团对换番号,即十四团改番号为十五团,十五团改为十四团(这个十四团1945年10月去东北,先后编为东北野战军第四纵队十师二十八团、第四野战军四十一军三六一团)。8月,王奎先调任十五团副团长,原副团长于得水已于此前调走。

1941年8月1日前后,十五团三个营集结在大泽山以西地区,作攻打土山的准备。土山位于掖县西南大约30公里,是胶东去清河、鲁中的唯一交通要道,该据点筑有围墙、碉堡和外壕,守敌为顽军高玉璞部一个炮兵营,共400余人。8月中旬,十五团从大泽山出发,长途奔袭,团主力乘夜出敌不意包围土山,三营奉命主攻。夏侯苏民到前沿勘察地形后,部署部队分两路发起攻击,迅速占领外围山头,攻击顽军炮兵阵地。八连连长王道廉率一个排首先突破东门,直插土山村中;七连直插敌军营部,残敌被压缩于几座碉堡中,很快被我军攻克。顽军炮兵营长夏德正率残部逃到登上村,被我十五团主力歼灭。此战,我军无一伤亡,缴获迫击炮若干门。

在大泽山区坚持斗争的战斗环境中,夏侯苏民打一仗、进一步,他认真学习老红军“围点打援”、“正面进攻与侧面迂回相结合”、“坚持最后五分钟”等指挥艺术,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并在战争中加以实践,不断提高自己的指挥能力和指挥水平,率领部队取得一个一个的胜利。

反“囚笼”,血战姚山

1941年反投降作战后,胶东局面开始好转,但是我军经过5个月的连续作战,部队减员很大,弹药缺乏,供给困难。日军乘我休整、补充时机,在军事上采取“分进合击”、“铁壁合围”、“拉网合围”等战法,战术上实行所谓“囚笼政策”,在平、招、莱、掖地区大量设置据点,平均每20平方公里一个,企图封锁分割我军和抗日根据地。我军根据上级指示,对所辖部队进行分工,五旅进驻西海区,领导西海、北海和南海三个军分区的斗争;五支队进驻东海区,领导该区的对敌斗争。

1941年11月,十五团从大泽山东进,进驻招莱边区的姚山一带活动。11月28日晨,十五团副团长王奎先接到侦查员报告:西海军分区驻地被敌人包围,情况危急。西海是胶东重要的抗日根据地,救援西海军分区刻不容缓,王奎先和团政委雨晴决定,率一营一连、二连和三营紧急增援西海,立即出发。午时,部队急行军进至犁儿埠,突然枪声大作,先头部队一营二连报告:突然遭遇莱阳城和马连庄据点600余日伪军步兵和骑兵的“扫荡”,已经和日伪军交上火了。

当时部队正在行军途中,紧急情况下部队与上级的联系全靠通信员跑步传达。敌情不明,千变万化,部队只能随机应变。此时又得知,西海军分区动作迅速,处置果断,已经脱离了虎口。但是,我十五团一营一连和二连却被日伪军死死缠住。

王奎先在回忆录中写道:

从枪炮声的特点判断,我已感觉遭遇到了日军的正规部队,火力凶猛又有节奏;再看地形,姚山山高林密,地形险要,易守难攻;现在是上午,大白天的四周地势和敌情不允许十五团立即转移。当面敌军兵力优势太大,日军约有500步兵和近百人的鬼子骑兵,加上伪军总兵力约3千有余。

副团长王奎先决定先击溃敌人,再行转移。命令三营奉命抢占村庄南头的姚山,掩护全团突围。夏侯苏民率领三营部队刚出村就遭遇日军,他知道这种遭遇战,只有以“两军相逢勇者胜”的战法,果断命令全营上起刺刀,用手榴弹开路,展开战斗队形,攻击前进,用刺刀杀出一条血路。

当时在七连任战士的向孝书后来回忆说,“夏侯营长持长枪带领三营冲向敌群”,三营先敌占领有利地形,迅速构筑简单的野战工事,便迎来日伪军步兵和骑兵的攻击。三营在夏侯苏民的指挥下,沉着镇定,以机枪火力射击骑兵,待步兵进入步枪射程,以步枪齐射杀伤日伪军步兵,多次击退敌军的进攻。七连的阵地在姚山山脚,百余名日军向七连发起冲击,连长刘敬文命令战士利用有利地形,将敌放入有效射程以内,以排子枪齐射,杀伤鬼子兵,将敌击退。八连和九连也先敌占领阵地,抗击敌人进攻。

日伪军认为抓住了我军主力,在炮火掩护下,集中600余人向我三营阵地发起攻击。三营指战员英勇顽强,不怕牺牲,用刺刀和手榴弹将敌击退。敌人数次强攻未逞,遂向我一营、三营阵地施放燃烧弹和毒气,我军将士冒着浓烟烈火与敌反复拼杀。

一股敌人在炮火掩护下,沿着雨裂沟接近我军阵地。夏侯苏民命令战士们上刺刀,操起手榴弹,大喊一声:“同志们,跟我冲啊!”向敌人发起反冲锋,将敌人歼灭于雨裂沟中。

副团长王奎先准备上前沿亲自组织部队反冲锋,被团政委雨晴按倒在地,自己则带上通信员直奔三营阵地,在阵地上指挥并进行火线鼓动工作,不幸被敌击中,壮烈牺牲,牺牲时只有24岁。

王奎先后来回忆道:

情况万分危急,当时我和团政委雨晴正趴在无名高地的坟包后指挥战斗,发现成群的鬼子兵冲了上来。打了十多年的仗,知道这可是火烧眉毛的时候了,顾不上头顶“嗖嗖”飞过的子弹,顾不上牺牲不牺牲,牙一咬,眼一瞪,我“唿”地从坟包后站起来,准备亲自组织反冲锋。旁边的雨晴政委大吼一声,一把将我按到地上:“老王,你是指挥员,不是战斗员!此时此刻,情况已十万火急,需要有人加强指挥。”还没等我反映过来,只见雨晴政委“唿”地站起来,正准备向前冲,“嗒嗒……”鬼子的机枪子弹扫了过来,罪恶的子弹穿进了他的胸膛,他猛地跌倒在我身旁,身上流满了鲜血,当场牺牲。我紧紧地抱住他,心里在流血地喊着:“我的好政委!我的好战友!你把生命和安全留给了我,却把危险和牺牲留给了自己,你这是用你的命来换我的命啊!”雨晴政委牺牲时才二十四岁,风华正茂,他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血在燃烧,眼在冒火,全身骨骼噼啪作响。要为政委报仇,为牺牲的战友们报仇,为抗日军民讨回血债,要毫不留情地消灭日本鬼子!三营长夏侯苏民气喘嘘嘘地跑来,一见此情景,泪如泉涌,举枪喊道:“团长,情况严重,是撤,还是打?”“狠狠地打!决不后退!”我怒视火爆地下达战场命令,“一定要打垮鬼子!”悲愤与力量共振,十五团的战士勇气又一次激发到高峰!三营打鬼子最有办法,最勇敢,最能用鬼子来磨钢刀,是一个能打硬仗的营。战士们在营长夏侯苏民的指挥下,毫不畏惧,勇敢迎战。正面的伪军指挥官被敲掉,机关枪被准确的步枪压制住了,敢猫起腰的立刻变成倒栽葱,根本上不来。左翼的日军,数次冲锋都被反击下去。小山与无名高地之间的洼地,被血与火堵住了。

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五旅十五团政委雨晴

午后,夏侯苏民见敌军锐气渐减,抓住战机,连续发起反冲击。同时,夏侯苏民又令一个排乘大雾抄小路抢占姚山主峰,并攻击敌军指挥部。战士们见夏侯苏民营长就站在他们中间,信心倍增,同仇敌忾,坚守阵地如磐石。经数小时浴血鏖战,终于将敌击退。此战歼敌110余人,我十五团伤亡142人。

王奎先说:

姚山血战使日军消灭八路军主力的梦想破灭了,振奋了根据地民心、军心,但在抗战的相持阶段打了这场硬碰硬的消耗战,我受到了上级的批评。当然,十五团敢打能打,勇猛顽强打鬼子的战斗作风也给上级留下深刻的印象。不久,我被调到胶东八路军主力、战斗力最强的老十三团任代理(副)团长,三营长夏侯苏民担任十五团代理(副)团长。

姚山血战,是十五团与日伪军进行的最残酷、最激烈的战斗,在血与火的拼杀中,锻炼了十五团指战员打硬仗、打恶仗的顽强作风,提高了危急情况下指挥员沉着冷静、化险为夷的能力。

战后,十五团于1942年2月奉命东进牙山,参加第五期整训。牙山整训中,十五团副团长王奎先调任十三团副团长;夏侯苏民升任十五团副团长,张少虹任十五团政委。

参加第五期整训,总结经验教训

早在1940年8月,山东纵队就发出第四期整训计划,要求实现主力部队正规化。此时胶东部队作战频繁,未及进行第四期整训。1941年4月,山东纵队发出第五期整训决定。8月,胶东部队开始第五期整训,这次整训,是我胶东主力部队组建以来持续时间最长(八个月),动员最深入,涉及面最广泛的一次大规模整军运动。通过整训,部队建设得到全面加强,战斗力得到较大提高,官兵关系、上下级关系、军政军民关系进一步密切,为以后粉碎日伪军合围“大扫荡”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十五团进至牙山,夏侯苏民和部队开始了戎马倥偬之间的整训。部队掀起学习政治、军事和文化的热潮。

胶东地区民风朴实、淳厚,在齐鲁传统文化千年的熏陶下,敬师长,重教育,勤劳勇敢,忠诚耿直,既温文尔雅,又勇猛彪悍。我党早就在此开展工作,具有深厚的思想基础和文化基础。抗战期间,先后有许多红军干部从延安被派到胶东部队,他们与当地革命的知识分子结合,使胶东我军的中高级指挥员的数量和军政素质都有很大的提高。各级军政干部对党的政策和策略理解深透,又能继承和发扬我军优良传统,勤奋学习优秀政治工作的经验和方法,学习成功的军事战略战术,大大增强了我军军政全能、军政全胜的能力,大大提高了我军的的战斗力。夏侯苏民正是胶东地区涌现出来的千千万万的英雄模范人物中杰出的一位。

夏侯苏民是一位善于学习的军事干部,深知我军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部队,不论平时或战时都应将政治思想工作放在首位,发扬我党我军的优良传统。整训中,他不仅要求部队认真学习,而且以身作则,向兄弟部队学习,学习兄弟部队“军政全胜”的战略战术,认真阅读兄弟部队的优秀战例,细心领会取胜的原因;仔细判读失利的战例,详尽研究失误的原因,从中找寻取得胜利的客观规律,以指导今后的作战。

他还向胶东部队中的老红军学习,以他们的言传身教作为自己的座右铭。红军老传统中的“打一仗进一步”、“亲临一线看地形”、“战后查战斗”、“靠前指挥”、“坚持最后五分钟”等等红军传统的作战方式方法,已经被他承接下来,并在战斗实践中运用得炉火纯青。

他尊敬领导,团结同级,善待下级。他严格律己,不仅以党的理论和政策教导部队战士,而且以自身模范行为去影响部队指战员,既言传又身教。战时他冲锋在前退却在后,训练时,他带队出操,和战士们一起摸爬滚打。

他治军严格,令行禁止,军令如山。但是,他又与人为善,举止文明。即使是在战斗十分紧张危急的时刻,也不动怒,不急不躁,时刻保持清醒冷静的头脑。他知道,打仗是要付出生命和鲜血的代价,作为一个指挥员不能鲁莽行事,糊涂指挥,要珍惜战士的生命。

他以历代儒将为榜样,不仅战时冲锋陷阵,战斗间隙还十分注意总结经验教训,将战斗实践总结提高并升华到军事理论的水平,而且勤于笔耕,形成文字写出了诸如《对顽村落作战的几点初步经验》《攻城战斗的几点经验》《平原地隐蔽游击战》《兵团作战指挥上的几点经验》《白天攻坚战的几点经验》等军事著作,不仅总结指导了自己的军事实践经验,而且教育部队提高了作战水平和作战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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