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回 决漳河许攸献计

第九十六回 决漳河许攸献计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何云伟刚才说了一段《一毛不拔》,希望以后他常来。因为梁彦到井冈山学习去了,所以把何云伟请来说一段。其实何云伟挺爱说书的,但他也挺忙,说书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挺难挺难的。上级领导跟我说:“连老师,您得多收点儿徒弟。”我说:“我倒是想收呢,但符合条件的太少了。”您要是唱戏,没嗓子能学武行,演武生、唱武旦。要都不成,旁边儿掖个汗巾儿当个丫鬟。说我是男的,都不成还能“威——武——”,哪怕一边儿一个一边儿仨呢(注:侯宝林相声《空城计》中的包袱儿)。可我们不行,就一人儿在台上,得把大伙儿说住了,这太难太难了。说评书难到什么地方儿?刚才我还跟玥波说呢,就是逻辑思维得特别清楚,说着说着把自个儿都绕里头了,就麻烦了。所以,学评书也不是好学的。但当你说了评书,再去处理别的事务,自然而然就会感觉到自己的管理能力、处事能力能有一个飞跃。所以,学评书不见得非得说评书。当然,我们也希望有好的苗子来学说书,让评书更普及。

接着说这部《三国》。官渡之战就快说完了,官渡之战是非常难说的战役,能体现出曹操是一个军事家、谋略家,曹操的用人确实值得咱们学习。说起《三国》这部书,有人评论说古史甚多,为什么人们都爱看呢?就因为人才之聚,里边的人才太多了,哪部书都没有《三国》里的人才多。

上回书正说到袁谭被困平原县,没办法了,派平原县令辛毗面见曹操请降。曹操听了荀攸的话,第二天在帐中摆上丰丰盛盛的酒宴,把辛毗请来了。曹操有个优点,平易近人,不像袁绍似的,老端着架子。因为当时的曹操跟后来进兵江东时不一样,后来曹操十分骄横,这会儿曹操势力还没袁绍大呢,所以这时的曹操很虚心,想从辛毗嘴里打探打探自己这一仗应该怎么打。按现在话说,我得得到第一手材料。曹操问:“辛先生,现在袁谭派您替他请降,请问袁谭是真心归降还是其中有诈?第二个问题我想问问您,袁尚能够战胜袁谭吗?”“丞相,我先给您分析分析河北的形势。自从您指挥人马到了官渡,袁绍接连打了败仗,乌巢劫粮、仓亭惨败,后来您进兵冀州,袁尚打了败仗,使得袁绍再次吐血,死了。现在袁尚承继了他父亲的事业,袁谭不干,两个人打起来了。您想,连续打了几年的仗,袁绍的兵将已然疲惫了,不但兵将疲惫了,谋臣在内部就被袁绍杀了,许攸、张郃、高览被他们挤兑得归降丞相您了。再说,河北连年征战,缺兵少粮,人无斗志,军无战心,老百姓处在水火当中,无心种地,无心纳粮,连年的水灾、旱灾。从天下大势来讲,无论聪明的还是糊涂的,都得说此乃天灭袁氏之时也,袁家必败。再看刘表坐镇荆襄,水旱马步军好几十万,虽然没有四方之志,但他手下人才济济,国和民顺,荆州不是您一天两天就能拿下来的。现在正好袁尚跟袁谭争锋,一国分二,这就好办了。您应当借这机会马上回归河北,把袁尚灭了,把袁谭灭了。对于您而言,四海之患莫过于河北。您只有把袁氏彻底消灭,以河北作为根本之地,才能大兵南下去取荆州。现在是难得的好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丞相,以您的威望,以您的指挥,以您的聪明才智,要想破河北这些疲败之军,如同迅风扫落叶。”“好!”曹操一挑大指:“辛先生,您说得太好了。”曹操站起身形:“我跟您握握手吧,恨与先生相见迟晚。”

昨天我看书的时候就在琢磨辛毗这个人。辛毗是替袁谭来找曹操的,可他跟曹操所说的话都是为曹操所想,等于为对方想。那后来辛毗是怎么死的呢?然后,您再琢磨琢磨辛毗是个什么人。按今天的话说,辛毗非常正直。我不说我保袁谭,但我给您分析当前的形势,你曹丞相就应该打袁尚跟袁谭,快,迅风扫落叶,“欻”的一下儿就能把这哥儿俩灭了。灭掉袁家之后,你坐镇河北,北方基础已定,你就能成就王霸之业了。

这样,曹操马上传令,大队人马拔营起寨,舍了刘表,转回攻打冀州。辛毗随军,跟着曹操一起拔营起寨。刘备奉刘表之命,带着关云长、张飞、赵云,大将周仓、小将关平,正准备跟曹兵开战。一看曹操的人马拔营起寨走了,刘备得报,不知道曹操真走假走,也不知道曹操到底因为什么事儿。出于双方实力来讲,刘备没敢打,也没敢追,回去禀报刘表。

单说曹操带领大队人马从汝南撤兵,转回头来攻打冀州,袁尚得报,赶紧跟手下谋士商议。但他在平原这儿,手下没有真正的谋士了。为什么?审配替他看着冀州呢。袁尚也不是傻子,一琢磨:现在曹操大兵来了,趁着我在平原县包围我哥哥,肯定去打冀州,我必须得回去,不然老窝儿就没了。袁尚马上点齐人马往回撤,指挥人马加快速度,急行军赶回冀州。其实辛毗暗中也跟曹操说了,就在曹操准备拔营起寨从汝南西平走时,辛毗说:“丞相,您遘奔冀州,人马一动,袁尚那边就得从平原撤兵,不然他老家就没了。袁尚一撤兵,袁谭肯定会兜着他的屁股打。”曹操点头,来到河北之后发出探马打探军情。探马回报,果中辛毗之言,袁尚撤兵保他的老窝去了。袁尚刚一走,袁谭没响炮没擂鼓,带领人马冲出平原,追赶袁尚。所以说这些谋士料事如神,其实就是形势掌握在他们手中。

袁谭带着手下战将指挥人马往前追,追了几十里地,天黑了。前边两声炮响,左边撞出五千人马,右边撞出五千人马,大旗之上都是斗大的“吕”字,一边是吕旷,一边是吕翔,奉袁尚之命在这儿截杀袁谭。两个人指挥人马把阵势列开了,分为左右。“呔!袁谭,吕旷、吕翔在此,还不下马归降吗?”袁谭气坏了,心说:你们原来是我父亲手下的战将,现在帮着我兄弟打我?但为了得到冀州的权力,袁谭往下压了压寒气儿,一勒马:“二位,你们原来在我父亲手下,他从没亏待过你们;我是大公子,我也没亏待过你们。为什么现在要帮我兄弟打我呀?”袁谭一说,吕旷看了看吕翔,吕翔看了看吕旷:是啊,为什么帮着他们哥儿俩互相打呢?俩人儿说上对口相声了,一努嘴儿,吕旷也明白了,吕翔也明白了,心说:大公子已然跟曹操勾搭到一块儿了,我们先归降他吧,归降他之后就能找曹操去了。曾经在袁绍手下的人,谋士许攸,大将张郃、高览,降曹之后都有好处。两人甩镫离鞍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公子,我们归降了。”嘿!手下兵将一看:你们这算是干什么的呀?袁家哥儿俩没法儿不完蛋,本来袁尚派他们在后边截杀袁谭,结果袁谭一出来,俩人儿跪地上归降了。像袁谭,你得寸住(注:北京土语,做戏做足、绷住的意思)了啊,袁谭也寸不住。“哈哈!二位将军请起吧,归降我没用。”一万兵心里这骂:归降他没用,你们还归降?吕旷、吕翔一听:“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曹丞相大兵已然到了,我带你们前去拜见曹丞相,你们再跪下归降。”“哎,正合适。”这样,袁谭把吕旷、吕翔带来的一万兵收了,回归平原。

袁尚走了,曹操大兵到了,扎下临时行营,袁谭马上带着吕旷、吕翔来了,让人往里一通禀,有人传出话来让他们进帐。三个人把随从都留在外边,下了马,进辕门。曹操中军大帐之外,中军官高声喊嚷:“曹丞相有令,命袁谭、吕旷、吕翔报名而进。”进人家大营,就得听人家的。袁谭一看:“二位将军,请吧。”“大公子,您带路啊。”三个人迈步往里走。“袁谭告进……吕旷、吕翔告进……”来到营中,进了中军大帐,三个人跪倒在地:“袁谭、吕旷、吕翔归降来迟,请丞相恕罪。”“好啊,袁谭,你是真心归降?”“我是真心归降。丞相您看,我还给您带来两员战将,这两位是我父亲手下的战将吕旷、吕翔,本来在我兄弟袁尚那儿,现在我给您带来了。”“好啊,吕旷、吕翔,既然前来归降,待你们立下战功之后,本相就在当今万岁驾前保你们位列公侯。”“谢丞相。”两人马上就乐了,袁谭就傻了:刚到曹操这儿,还没打仗呢,只要打完仗赢了,立下战功,马上位列公侯。他们在袁绍那儿有这待遇吗?袁谭心里明白:这明明是曹操在笼络人心,那我呢?“丞相。”“你别着急,既然归降于我,二位吕将军,求你们从中为媒,曹某愿将亲生女儿许配袁谭大公子。“哎呀!谢过丞相,谢过丞相。”俩媒人还没磕头呢,袁谭先磕头了。袁谭心里高兴:现在我是曹丞相姑爷了,那就好办了。吕旷、吕翔也很高兴:又当媒人,还喝喜酒,而且侯爷之位马上就要到手了。“三位请起吧。”“谢丞相。”像袁谭这会儿你见好就收吧,袁谭一高兴:“丞相,我兄弟袁尚把我爹药死了,我爹的事业全归他了。现在冀州城里兵将并不多,您马上指挥人马进兵冀州,一仗就能把袁尚战败,然后河北就归您了。”吕旷、吕翔暗中骂:这亲哥们儿算是干吗的?你们可都姓袁,都是袁绍的儿子。曹操一看,心说:袁谭,你们哥们儿弟兄能不吃败仗吗?但曹操有自己的主意。“袁谭,此次由打汝南回兵,就是要进兵冀州夺取邺郡。这么办吧,你先暂且回归平原,吕旷、吕翔二位将军随军听用。”“那您何时发兵?”“不着急,未曾打仗,粮草先行。待本相传下命令,由济河遏制住淇水,然后把粮草辎重、刀枪器皿运到白沟。粮草到了,仗才能打呢,打仗时我必然会派人通知于你。你暂且回归平原。”“是,遵令。”曹操把袁谭打发走了。

曹操说的什么意思啊?你想让我攻打袁尚,去夺河北邺郡,可我粮草还没到呢。那曹操说的是实话还是瞎话呢?实话。因为曹操的粮草要通过济河,不是数学上的代数、几何,这条河的名字叫济河,粮食由济河运来以后,到淇水是个困难,得把淇水这儿的水堵住,粮船才能通行过来进入白沟。这样,曹操的粮草才能到,有了粮草才能打仗。

袁谭指挥人马回到平原守着,曹操马上传令,大队人马进兵黎阳。袁谭回来就生气,郭图一看:“大公子,您怎么了?”“我们一块儿归降,吕旷、吕翔就给侯爷,曹操说把他闺女给我,吕旷、吕翔是媒人,可现在又让我一人儿回归平原,他且不打冀州呢。你说,这算怎么档子事儿呢?”“大公子,您真糊涂。曹操收降吕旷、吕翔,让他们位列公侯,是为了收买河北人心,让他们看看,吕旷、吕翔都是侯爷了,你们赶紧来归降吧。”“那我该怎么办呢?”“您马上让人刻两颗将军印,偷偷给吕旷、吕翔送去,意思就是只要夺回冀州,马上封他们为将军。这样,让他们在曹操营中作为内应,灭完袁尚咱们再灭曹操。他们立功之后,照样高官得做,骏马任骑。”“好哇,可这印也不是当时就能刻的呀。”“啧,您看,我这儿有电话号码,做假的有的是,一会儿晚上就得。”(注:笑声)好嘛,晚上就拿来了。两颗将军印包好了,袁谭派人秘密送到曹营,交给吕旷、吕翔。吕旷、吕翔打开一看:这是让我们当将军,作为内应。这俩人倒也不客气,对来人说:“那你回去吧。”袁谭手下人走了,这哥儿俩立刻拿着印找曹操来了。“丞相,您瞧。”曹操一看,没等吕旷、吕翔说话,当时就明白了。“好啊,这是袁谭要收买你二人作为内应,那咱们就将计就计,你们先把两颗印收起来,将来在万岁驾前定会保你们荣华富贵。”“谢丞相……”吕旷、吕翔踏实了。曹操一转身,心说:袁谭啊袁谭,我女儿嫁给你?哼哼!休生妄想,我必杀之!从这时开始,曹操就有杀袁谭之心了。

书不说废话。袁尚知道曹操大队人马要杀奔冀州了,就跟审配商量。审配说:“您甭着急,我给您出个主意,您可以派尹楷武安长。”尹楷的官职是武安长。“派尹楷镇守毛城,保护好通上党的粮道,只要保护好粮食,就不怕了。然后您派沮授之子沮鹄镇守邯郸,遥相呼应。让马延、张顗为先锋,您带着他们直接杀奔平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把袁谭灭了,然后再共同抵抗曹操。”“那冀州呢?”“您交给我呀,还有陈琳呢,我们两个看守冀州,您马上出兵。”袁尚还真听审配的话了,让尹楷镇守毛城,保护通上党的粮道;沮授的儿子沮鹄镇守邯郸,双方策应,形成掎角之势。然后袁尚带着马延、张顗两位先锋官,率领人马就奔平原来了。

消息传到袁谭的耳朵里,袁谭赶紧来请曹操出兵,曹操还真出兵了。大队人马走在中途扎下行营,袁谭第二次求救又来了。“丞相,我家大公子真着急了,您马上出兵攻打冀州吧,袁尚的兵将已然离平原不远了。”曹操说:“这好办。我问你,袁尚如何布局?”这位跟曹操一五一十把情况都说了,曹操点点头:“好,我马上起兵。”这位踏踏实实回去了。

这时,曹操大帐溜溜达达进来一个人。“拜见丞相。”“哦,回来啦?”谁呀?原来保袁绍,后归降曹操,出主意火烧乌巢的许攸许子远。许攸上许昌办事儿回来了,前来拜见丞相。他也听说了,袁尚出兵要打袁谭,现在冀州空虚。“你有何高见?没有主意你不会突然到帐中见我。”“丞相,好机会呀!现在冀州只有审正南,只有陈琳,两个文人怎能守住冀州?而且尹楷在毛城,沮鹄在邯郸。都这时候了,您还不出兵吗?”“出兵,这条计策就叫迅风扫落叶。”许攸没明白,曹操心说:这就是辛毗出的主意,“欻”的一下儿让我就赢了,冀州到手。曹操马上传令,让曹洪带领两万人马杀奔冀州。然后自己点齐两万大兵,带着众谋士,直接杀奔毛城。

离毛城近了,尹楷也是不知死,指挥一万大兵前来迎敌,双方列开阵势。两方人马刚把阵势列圆了,尹楷催坐下马,掌中枪,来到两军疆场。“呔!曹操,拿命来!”曹操心说:就你这点儿兵,还想让我拿命来?“许仲康何在?”“在!”“取他项上人头!”“遵令!”许褚往前一催马,一分掌中双刀。“尹楷,你哪里走!”尹楷二话不说,“啪”,抖枪就扎,许褚双刀往出一撩。两人二马一错镫,许褚在后边捧双刀一扭身儿,双刀并举,往上一搂,正是尹楷的后脖梗子,“噗”,尹楷人头落地。曹丞相让我快点儿取你项上人头,今天这仗叫迅风扫落叶。曹操指挥大队人马往前一冲,一会儿的工夫就把尹楷的兵将战败了,大部分人马归降。曹操马上传令:“来,立刻杀奔邯郸!”迅风扫落叶,曹操真快。

曹操身先士卒,指挥兵将到了邯郸。沮鹄也是个不知死的鬼儿,一个人带领三千人马把阵势列开,等着曹操。炮声一响,曹操带领人马把阵势列开。“张辽,上!”张辽催坐下马,掌中大刀,直奔两军疆场。沮授的儿子沮鹄催马,掌中刀,来到阵前杀敌。他能打得过张辽吗?打了几个回合,沮鹄就顶不住了,虚砍一刀,拨马就走。张辽高声喊嚷:“哪里走!”往前一催马,“啊呀呀呀呀呀”,催马就追。三千兵将往下一败,曹操指挥人马随后就追。张辽眼尖,估计着尺寸差不多了,把大刀挂在马鞍鞒鸟式环得胜钩上,弓袋里拿出弓,走兽壶中扽出一支雕翎箭,认扣填弦,弓开如满月,“吧嗒”一声,“哧……”沮鹄还跑呢,正中后心,“扑通”一声,死尸坠马。曹操指挥大队人马往前一冲,连杀带砍,三千兵眨眼之间就完了。曹操心说:这就叫迅风扫落叶。

曹操马不停蹄,指挥人马直扑冀州。曹洪指挥两万人马也刚到冀州,两军人马会合,四万兵将。曹操传令:“围!”四万人马马上动手,扎营的扎营,立土山的立土山,就把冀州城团团围在当中,快呀。袁尚还没到平原呢,就听说曹操已然杀了尹楷,杀了沮鹄,大队人马遘奔冀州了。袁尚急了,这可是根本之地,立刻发出探马打探军情。曹操指挥大队人马攻城,上边攻城,下边挖地道,但非常不好办,审配守城守得非常严。

严有严的好处,但事情得做到家。守东门的战将叫冯礼,审配天天晚上巡查城防,到东门这儿,冯礼正在官厅里喝酒呢,审配气坏了,拉出来连打带骂。打了冯礼四十皮鞭,审配走了。冯礼受不了了,心说:你打我?我归降曹操去。偷偷开城门找曹操来了,归降。曹操一看,冯礼确实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曹操赶紧让军医官给他调治伤口,上好了药,曹操亲自给他端来了酒。“来来来,冯将军先压压惊。我来问你,怎样才能得冀州?”“您就挖地道吧。东门下边有个小城门叫突门,突门那儿的土最厚,您挖地道就能进城,不然没别的办法。”“那好,你咬牙忍痛,带兵将去挖。”冯礼一看:我这么归降也不是个滋味儿啊。没办法,咬牙忍痛上好药,曹操给他三百兵,他带着人去挖地道,他道路熟悉啊。曹操下令,不许点灯,一点灯城上就知道了。可审配非常聪明,晚上巡查城防,看城外一点儿动静儿都没有,黑暗暗灯火不明,空落落并无人声,马上就猜出来了:冯礼归降了曹操,肯定趁夜在挖地道。“来呀,让精兵运石。”大块儿的几百斤、上千斤的石头就运到东门这儿了。城门有闸板,审配让兵丁趴着听,听见土里有“吭吭吭”的声音,知道地道快要挖通了,到了闸板这儿了。审正南一声令下:“开闸门。”石头往下一打,把闸门的机关打开了,“欻”的一下儿,闸板就下来了。这闸板可没那么薄,您想,城门的闸板得多宽啊?闸板一落下来,再加上大石头噼里啪啦一砸,把地道砸塌了,冯礼跟三百兵全被活埋在土里了,这下地道没法儿挖了。

曹操心想:袁绍虽然死了,但袁尚、袁谭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哥儿俩没有分歧,我还真难办。现在审正南指挥人马调动有方,守住冀州,曹操打不进去。曹操心说:这时袁尚别回来,袁尚一回来,我军腹背受敌,这仗可不太好打。结果探马回报:“袁尚已然回来了,离冀州还有十七里地,这地方叫阳平亭。”曹操都纳闷儿:袁尚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就因为袁尚地理熟悉。所以您看,打仗得知道对方主将用什么策略,得知道对方的道路、对方的情况,对对方了如指掌,仗就好打了。袁尚熟悉道路,指挥人马直接过了滏水,就到了阳平亭,离冀州还有十七里地。曹操到处发出探马打探军情,探马回报:“有人进城了。”袁尚派主簿李孚假扮曹军,到冀州一叫门,审正南认得他,把城门打开,李孚进城了。两个人一商量,李孚说:“大司马将军在外边已然准备好兵将了,您在城里也准备好兵将,外边举火为号,城上也举火为号,您由城中往外杀,大司马将军由外往里杀。咱们两气夹攻,偷袭曹营。”审配说:“可我城里没兵没粮啊。”“那好办。您把老百姓叫来,让他们在城头挂上旗子,说他们在城中没粮食吃,没水喝,没柴火烧,迷惑曹操,就说冀州百姓归降了。同时,让这些老百姓开城门出去。等老百姓都走光了,您再指挥精兵杀出去,城头举火为号,外边大司马将军就杀进来了。”审配按照这条计策布置好了。

曹操坐在中军大帐之中,抬头看着冀州城琢磨。“报!”“何事?”“启禀丞相,冀州城头出现旗号,上写冀州百姓归降。”“哦……明白了。”曹操聪明,马上传令,让张辽、徐晃每人带三千兵,在冀州东门外一左一右埋伏好了。有老百姓出来,你们不用管;等老百姓出来得差不多了,城里的兵快露面儿了,你们立刻杀上前去,我随着大兵就到。刚才说了,曹操的优点就是身先士卒,我亲自到战场上打仗。管用不管用?确实管用。您看,我也身先士卒,七十五了,坐这儿一说书,王玥波就得卖力气。我要老出去走穴,王玥波说着说着,您再找他,他也就颠了。老太太都不说了,我在这儿瞎伺候什么呀?他没有我这么大事业心。他听见没听见?(注:砸挂)身先士卒确实管用。曹操指挥大队人马准备好了,派出去的兵将也埋伏好了。果不出曹操所料,城门开了,老百姓一队一队往出走。走着走着,天光擦黑了,百姓也基本走光了,城里的兵该出来了。袁尚已然准备好了,看冀州城头柴火堆起火,自己这边也点起火来,准备两边夹攻。

老百姓刚走光,城里的兵将刚一露头儿,两声炮响,这边是徐晃,这边是张辽,各自带领三千兵将往前一冲,冀州城里出来的兵赶紧往回退。曹操传令:“我兵,杀!”曹操胯下马,掌中紫金幡,一马当先,指挥大兵一直杀到冀州城外。审配在城头之上看见了:好你个曹操。“来,强弓硬弩。”城上一阵梆子响,弓箭、弩箭就跟过蚂蚱相仿,奔曹操的兵将就射过来了。曹操把掌中紫金幡一举,高声喊嚷:“杀呀,杀!”“哗……”曹操的精兵就过来了。审正南手下的兵也不弱,弓箭、弩箭集中奔了曹操。曹操好认,金盔金甲大红战袍,黑胡须。再说,掌旗官老跟着曹操屁股后头跑。“嘡”的一声,一箭正射到曹操头盔之上。“啊……”曹操心说:今天幸亏戴着头盔,我要戴着相貂,就给我扎透了。好你个审正南,等我报这一箭之仇!“我兵我将,杀!”曹操往后一退,大队人马往前一冲。虽说审配把冀州城保住了,好容易把城门关上了,但兵将没冲出去,袁尚的人马也冲不进来。曹操虽然受了一箭,但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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