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春天
在群山环绕的中央,有一个聚居着数百人的小山村,那就是我童年的故乡。这里山峦起伏,小路弯弯,我弯弯的记忆,也像山势、曲径似地悠悠飘向故乡的河畔、山冈、田园……
故乡童年的四季变幻多姿,明媚的春天更是美不可言,令人难以忘怀。童年的春天,是新鲜、神奇的。从记事起,我就扑进大山的怀抱,在热恋的乐土上玩耍、畅想、劳作,编织五彩斑斓的童年梦;童年的春天,充满无穷的乐趣,有着讲不完的故事……
每年春雨后,是河蟹最活跃的时候,邻家的猫孩、铁蛋、银锁等几个小伙伴,约我到村前的小河边捉螃蟹。一天晚上,东风拂面,月色溶溶,我们带着水桶和手电筒,穿过静悄悄的麦田,一字排开,鱼贯似地走向河边。螃蟹反应灵敏,稍有风吹草动便逃之夭夭,我们将手电筒的光柱,投射在浅水层的固定方位,静静地伏在河边。一会儿,借着月光和手电光便可清晰地看到,一只只螃蟹趋之若鹜,越聚越多。这时,我们便卷起裤腿,蹑手蹑脚地走下水中,围成圆形的包围圈,结果,“横行将军”大部分被擒,每个人都捉了小半桶螃蟹。我们几个小伙伴高兴地欢呼雀跃,月光下的小河水,也泛起欢腾的浪花。
在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孩提时代的几个好朋友,便利用星期天,提着玻璃瓶,带着扒蝎钩和竹筷劈成的镊子,到大山的背阴处扒蝎子。我们踏遍一个个山坡,掀开一块块石板,累得气喘吁吁,热得汗流浃背,但每当发现那褐色的、尾部翘起尖针的大蝎子时,所有的疲劳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有一次,竟幸运地逮了4只鲜活的蝎子!当时,我像三伏天吞下了冰块,心里痛快极了。经过一整天不停地奔波,我们最多的竟捉了二三十只蝎子,可换回2元多钱。这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它可以交付下学期一半的学费,赢得家长的笑脸和赞许。
“春在溪头荠菜花”。春天来了,大山里的小伙伴,盼望着荠菜吐翠开花,盼望着吃杂面的荠菜水饺,因此,最乐意去挖荠菜。有一年立春前降了喜雨,“春前有雨花开早”,田埂、地边的野菜破土萌芽,溪头上荠菜又胖又大,嫩绿的茎叶上伸出朵朵小白花,一片片、一丛丛,夹杂在春草中,几乎把地面都遮盖了。我们成群结队的小朋友,挎着竹篮,拿着小铲,蹦蹦跳跳地走向田间,东张西望,低头弯腰,细细地找,匆匆地挖,不长时间,竹篮里便装满了翠绿的荠菜。回家时,每个菜篮子都沉甸甸的,因为里边装满了劳动的激情,装满了收获的喜悦,也装满了田野的春色。
故乡童年的春天,是一首动人的诗,是一副迷人的画,也是一段难忘的情……
2004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