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街是一条以出售鸟和昆虫而闻名香港的街道，每天吸引
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题记
树木消失，繁盛起来的是人类
被砍伐的森林制成精致的鸟笼
囚禁着凌厉飞翔的魂灵
风是天空下唯一的漫游者
诅咒着满街乱撞
迎着九点钟的太阳
我从街西走向街东
踩着地上被水泼湿的阳光
踩着人鸟嘈杂的尘嚣
我看见被关在笼子里的鸟
双脚被铁丝拴绑在金属上
笼子里的昆虫嘲笑着它们
人类在昆虫的嘲笑中
匆忙地出售鸟声
一只鸟以充血的眼睛沉默着
它清癯的躯体上血脉暴起
而另一只不甘沉默的鸟
我听懂了它沙哑的鸣叫
“请还我以森林和天空
请给我以刀枪
我要让人类剪掉我们翅膀的手
还原我们飞翔的翅膀
我要重新向着太阳飞
将一腔热血洒向苍穹”
我的耳朵里响彻着鸟儿们滴血的啾鸣
目光不敢再触碰它们驮过天空的羽翎
甚至不敢去想它们栖息和翱翔过的风景
我知道，作为人类的一员
我已经犯下不容鸟儿们原谅的罪行
1997年初春 于香港旅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