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才出狼窝,又入虎口

五、才出狼窝,又入虎口

就在幼稚的父亲暗自庆幸时,丁某的出现打破了他的幻想。

父亲找到了一个唱完戏要返乡的戏班,想和他们一起回北京。这时丁某闯进小旅社,一把拉住我父亲,劈头就说:“你是叫小……小……小鑫奎吗?你师父把你转、转给我做徒弟了。这……这是他立的字据。”这人说话有点结巴,他挥动着手里的一张纸,像是捕获了猎物一样,那表情分明在说,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父亲拿过那张纸一看,上面写着:“由于本人戏班在海参崴经营不善,将戏班解散,伶人各谋出路。唯手把徒弟小鑫奎学戏一年,尚未出师,转给丁俊亭为师继续学徒,期限顺延5年,新师当奉60元为转徒费。”后面还是“投河觅井,打死勿论”那一套词,这……这不是拿我当个奴隶给倒手卖了吗?人身自由得而复失,气得父亲登时说不出话,泪水无声滴落在新“卖身契”上。

我父亲第二个师父丁某,瘦高个,脸庞浮肿肤色发暗,头发早早谢顶了。师娘又矮又胖,却捯饬得花枝招展的。两口子都抽大烟,每天睡到中午才起床,而我父亲天不亮就得起来到戏园子吊嗓、练功、排戏,中午回来给师父师娘端屎倒尿,劈劈柴,往楼上抱煤、砸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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