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梆和木柝

木梆和木柝

旧时川西平原农户家家养狗,有那些通宵吠叫的,人谓之梆梆狗。梆梆狗勤守夜,吠声如敲木梆,通宵不歇,以警盗贼。木梆为何名梆?古人诙谐回答:“其名自呼。”木梆一敲,发出之声,好像在宣布自己的名字,这就是自呼其名了。木梆形状,明代《正字通》说,圆木三尺,腹部挖空,背上凿孔,官府皆有设置。还有竹筒制的,长不过尺,两头留节,中间凿孔。木梆声洪而沉,竹梆声清而亮。竹在英文为bamboo,应是敲竹梆的声音啵。盖由竹梆得名,亦自呼也。南方产竹,多用竹梆,自不待言。

青城山上林木幽深之处,有鸟啼声啵啵,如和尚念经敲木鱼。友人惊喜说:“听,知更鸟。”知是知府、知州、知县的“知”,义为专主其事,更是守夜打更的“更”,知更就是专主打更事者,蜀人呼打更匠。推想起来,古代打更不用铜锣,而用竹梆,有知更鸟做证。

《说文解字》无梆有柝,可知木梆古代名柝,柝音tuò。《周易·系辞下》:“重门击柝,以待暴客。”击柝者敲梆也。据释文说,木柝“两木相击”发声。猜测木柝也是“其名自呼”。至于暴客,当然是强盗了。旧时蜀人讹称棒客或棒老二,也不想想哪有强盗不持刀枪而拿着棒子的。暴客之称典雅可喜。乡土小说家李劼人沿用“棒客”一词,可知错久成习,不可改了。

木柝和木铎,很容易搞混。铎音duó,铜铃也。周朝天子派官员下乡去宣传政令,鸣铎聚众。文事用木铎,铜铃木舌。武事用金铎,铜铃铁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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