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一场美梦
THE CATCHER IN THE DREAM
说不定他们在某一天的梦里会相遇,绣球婶可能穿着花裙子骑着自行车,绣球叔和她在某个红绿灯路口同时停下来,目光相遇那一刻,有电影里常常出现的慢镜头和侧逆光,而那一天他们恰巧都是26岁。
鸣虫不叫的时候是死一般安静的。我见过人家拿去比赛的鸣虫,因为没有眼睑,个头也不小,待在小盒子里的时候像是树根雕刻出来的,它们的使命就是叫唤,偶尔休息时,几房几厅的小盒子如同高级棺木。
绣球叔就爱盯着大大小小的盒子看,不管这些虫儿叫不叫,盯住它们是他的使命。绣球叔家的大门总是敞开的,他爱热闹,爱跟人聊天。以往夏天很热的时候他就爱搬一个板凳坐在门口,谁路过都会问候他几句,有时候运气好,问候就能衍生出一场攀谈,几个回合下来绣球叔的一天就不会显得那么冷清和漫长。如今小区里多半都是新搬来的了,外地打工租房的人占了大多数,早出晚归,匆忙漠然。与绣球叔相熟的老街坊几乎都搬去了新盖的小区,有电梯的。整个上午老楼里都安静得可怕,连孩子的哭闹都没有,绣球叔就一个人坐在屋里,看看虫再看看表,时间到了十点半,起身去厨房做饭,中午他要去给绣球婶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