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草闲谈

与草闲谈

“在普通的山花之中,碧色是很可人的。……花菖蒲,那碧色虽说不算纯净,但也可看。”德富芦花曾在随笔里这样写道。

诗人刘应时,说菖蒲的颜色是森黛色,森森细细,绿而有节,可以让风起涟漪,“十年梦不到丘壑,清坐喜看寒瘦姿。玉立一峰森黛色,虬蟠九节漾风漪”。便是规规矩矩坐着,颈项也要动三动,俯仰百变,难画难描。

炎热的夏日,蒲草之绿,在空气中楚楚流动,就成了夏日里的一缕清凉。陆游诗云:“海东铜盆面五尺,中贮涧泉涵浅碧。岂惟冷浸玉芙蕖,青青菖蒲络奇石。长安火云行日车,此间暑气一点无。”楼钥亦云:“浸以西山泉,秀色遂可掬。使我读书舍,凉意无三伏。”

这样的层青叠翠,似乎可以绕屋一周,令人须眉都绿。

石本嶙峋,碧色蒙茸。清泉一掬,涟影婆娑。虽是拳山勺水,却让人神游到幽寂山林,如行涧边,顿感凉意无限。想起雪夜访戴的王子猷,一路风雪到戴门却返。有时,山之光,水之声,月之色,皆无可名状,唯会心者知之。

吉田兼好在《徒然草》里写:“与志趣相投的友人从容闲谈,不论所谈为饶有趣味之事,还是琐屑无聊之事,都能以性情相见,真是一大快乐。”

虽是拳山勺水,却让人神游到幽寂山林,如行涧边(云琴 摄)

夏日之夜,若能与一株蒲草从容闲谈,清香阵阵,南风缕缕,蝉声蛙鸣,满耳满眼,雨可亲,风可恋,清荫可怀。茫茫过去、漠漠未来之间,此一瞬实可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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