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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成为王位继承人—爱德华的能力和选择—率军狙击玛格丽特—沃里克—与王后的战斗—沃里克战败—玛格丽特救回丈夫—王后军队的暴行—爱德华乘胜追击—进入伦敦—受到欢迎—伦敦全城沸腾—爱德华采取的行动—民意—百姓拥护爱德华—爱德华正式继位—各种庆典—爱德华率军北上—一场交锋—爱德华胜利进入约克—爱德华葬父—他回到伦敦—母亲的悲痛—乔治和理查的处境—理查的外貌—对当时盔甲的描述—使用盔甲的必要性—昂贵的盔甲—盔甲的替代品—训练—掌握的技艺—枪靶的描述—其他训练和体育运动—踢球—跳铁环—兄弟为伴—理查所受的智力教育
如前所述,理查的哥哥爱德华在格洛斯特获悉父亲死亡的消息。这个消息让他的生活发生了巨变。对他的母亲来说,这场巨变不啻是一场巨大的灾难,除了悲伤和愤怒之外,她的心灵已经变得迟钝和麻木。对爱德华来说,在经历了起初的惊讶和悲伤后,他心里反而涌上一丝喜悦和自豪。正如母亲一直告诉他的那样,作为父亲仍然在世的长子,他立刻继承了父亲所有的头衔和权力,同时意味着他成了王位继承人。因此,短暂的痛苦很快被巨大的喜悦所代替。他情不自禁地喊道:“现在英格兰的国王是我!”
他的兴奋之情很快感染了他身边的人。他准备率领部队东进,计划在王后去伦敦的路上拦截她的人马,因为他知道,她现在一定正在快马加鞭地向首都前进。于是,他的部队立即开拔。行进过程中,他发现他的追随者数量在迅速增加。事实上,当王后的人杀害了理查和他的儿子埃德蒙后,他们已经在错误的道路上走得太远了,这不但完全背离了他们的初衷,而且也完全背离了民意。他们如此残酷的行为令百姓非常愤慨。支持约克家族的人并没有被他们残忍的杀人手段吓倒,而是被他们的兽行所激怒。他们都渴望加入年轻公爵爱德华的队伍,帮助他为他的父亲和弟弟报仇。那些之前支持兰开斯特家族的人都心情沮丧,而那些曾经犹豫不决的人现在也下定决心要和王后决裂了。
就这样,玛格丽特的种种倒行逆施使那些曾经的追随者渐渐离她而去。他们的恶行不但没有吓住英格兰人民,反而严重地削弱了作恶者的气焰。
与此同时,在年轻的爱德华率领军队从西边奔赴伦敦拦截王后军队之时,前文提到的塞西莉夫人的朋友沃里克伯爵也在伦敦近郊集结了一支大军,现在他正率领这支军队北上。可怜的亨利国王正和他在一起。名义上,国王是御驾亲征,任何事是由他来发号施令,但实际上他只是一个孤独无助的傀儡,在胁迫下茫然前行—如果他还有一点点理智,能有自己的意愿的话—他应当率领一支军队去阻止自己的妻子和最好的朋友再次挑起战争。
爱德华的画像。绘于1540年,作者信息不详
王后和沃里克伯爵的军队都在朝着对方行进,最终在伦敦北部不远的地方相遇了。双方展开了殊死的较量。最后王后一方取得了完全胜利。夜幕降临时分,沃里克伯爵发现他的部队被打得溃不成军,战场上的士兵丢盔弃甲,四散而逃,道路两侧躺着数以千计的死伤者。守营的士兵纷纷弃营逃跑,没有时间去拿回任何东西,甚至连可怜的国王也被留在了那里。王后的一个军官在一顶帐篷里发现了他,此时他身边只跟着一个随从。王后找到了丈夫,自然欣喜若狂。她不仅是因为找到国王感到高兴,而且是因为她现在可以打着他的旗号发号施令了。于是她准备了一份宣言,由国王声明由于之前被人胁迫,所以他和沃里克在一起时做出的决定全部无效。他声称那些决策并非他本人自愿做出,他还宣布爱德华是叛徒,并出重金悬赏捉拿他。
沃里克伯爵的画像。绘于17世纪,作者信息不详
此时此刻,王后再次欢喜激动起来。要不是想到爱德华的部队正从西边向这里赶来,他们之间还有一场恶仗要打,她简直会高兴得忘乎所以。但她认为没有必要害怕这样一个男孩,毕竟爱德华那时只有十九岁左右。所以她率领军队继续向伦敦前进,一路上为自己的胜利而感到得意,为反对者的阻扰而感到愤怒。她的队伍纪律涣散,士兵们一路上的种种恶行举不胜举。他们洗劫村庄,毫不留情地抢夺他们认为属于敌人的财物,做出许多残忍卑鄙的事情。其实,这种情形总是发生在内战中。在对外战争中,军队往往更加容易管理。因为在外国的领土上作战时,士兵们对当地人并无私怨或仇恨,他们往往认为面对侵略者,人们必然会保卫家园,奋起抵抗。但在内战中,每个人都对异己抱有一种特殊的个人仇恨,而在实际交战时,这种仇恨常常会演变成一种难以控制的愤怒。
就这样,王后率领大军前进。他们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的暴行让整个国家都笼罩在一片恐怖的气氛中。他们甚至占领并洗劫了修道院,这简直是一种亵渎神灵的行为。他们的所作所为致使群情激愤。“一群卑鄙的人!”老百姓们听到这个消息都愤愤地说,“在他们眼里没有什么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尤其是伦敦的老百姓,他们非常担心,如果王后的军队占领伦敦,整座城市就会面临被洗劫的危险,所以他们都站出来反对她。一天,王后派遣一队士兵进城去要物资,也许伦敦的当权者认为服从国王发出的命令是他们的义务,于是他们装了满满几辆车的物资,准备送他们出城去。但伦敦人发动了暴乱,把车停在了城门口,拒绝他们出城。
与此同时,爱德华的队伍越来越壮大,他们快速地前进,越来越接近伦敦。最后他和沃里克伯爵率领的残部会合,这是伯爵在和王后较量后仅存的一些人马。此时,王后发现爱德华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她不敢和他正面交锋,所以又率军向北方撤退了。爱德华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直接进驻伦敦城。人们为他敞开了大门,把他当作救世主,欢迎他的到来。人们涌上街头,夹道相迎,欢呼喝彩声响彻天空。
的确,面对此情此景,没有人不感到兴奋和激动。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男孩,长相英俊,举止优雅。他带领一支大军来到这片土地,为惨死的父亲和弟弟报仇。而现在他的军队已经进入了首都—那个与他有着杀父弑弟之仇的国王和王后的领地。
虽说爱德华长驱直入进了伦敦,但亨利六世当时仍然是公认的国王。爱德华和他的盟友们坚持认为,爱德华有权统治这个国家,但并没有人敢说他能够越过法律程序而直接登上王座。然而,现在人们都期望亨利能够很快被正式废黜,伦敦周边的人们都对此事感到既兴奋又好奇。许多周围城镇的人每天都会涌入伦敦,大家都想看到点新闻,打听到点线索。每当爱德华出现在公共场合,人们都会涌上街头,渴望能够一睹尊容。
进入伦敦几天后,爱德华的谋士和盟友们认为行动的时机已经到来。他们准备在一片空旷的场地上举行一场隆重的检阅仪式,试图通过这场检阅引起百姓的注意。不出所料,检阅仪式按照预期计划举行了。在仪式进行过程中,两个贵族出现在众人面前发表了演讲。其中一个人的演讲是关于亨利六世的。他谴责了亨利的政府所犯下的罪行、他的政府的背叛行为及其对百姓的压迫。他详细描述了国王的软弱无能,指责他完全没有能力处理任何政务。演讲结束后,他大声问人们是否愿意继续忠于这样一个国王。
亨利六世(右)与爱德华(左),中间人物萨默塞特公爵。詹姆斯·威廉·埃德蒙·道尔(1822—1892)绘于1864年
人们纷纷大声高呼:“不,不,不!”
接着,另一位演讲者做了一篇夸赞爱德华的演讲。他解释了爱德华应继承王位的合理理由,说他比亨利更有资格当国王。他长篇累牍地歌颂爱德华的个人品质,称赞他勇气过人、精力充沛及其拥有的各种与众不同的美德和成就。发言结束后,他大声问人们是否会拥戴爱德华为国王。
人们大声欢呼道:“是的,是的,爱德华国王万岁!爱德华国王万岁!”
当然,人们这样聚集在一起拥立某人为王是没有法律效力的。当时的英格兰是君主制国家,在一个众人聚集的检阅仪式上随便推举某人为王,无论如何都不能被视为是有效的。这个仪式只是想公开宣布爱德华想立刻夺取王位。
第二天,英格兰所有的贵族和国家官员召开了一次大会。会议通过了一项法令,宣布由于国王亨利六世近来的所作所为,他已被罢黜,并正式宣布爱德华为新国王。随后,按照事先安排好的,爱德华立刻骑在马上,率领皇家骑兵队伍来到威斯敏斯特宫。在那里,在众多臣民的见证下,他登上了宝座。接着,他坐在王座上发表了一篇演讲,解释了他的世袭继承权的来龙去脉,并宣布他将坚决维护自己的权利。
然后,国王来到威斯敏斯特教堂,在那里又举行了一次同样的仪式。同一天,伦敦各地都公开宣布承认他为国王。
此时,爱德华的内心激情荡漾,现在他迫切想要再次出发,率领军队一路向北追击王后和老国王亨利六世。此时,他们已经去了约克。王后不但需要照顾国王,还要照料八岁的儿子威尔士亲王。因为年轻的王子是兰开斯特家族的王位继承人,所以除了国王和王后,爱德华同样非常渴望抓到他。于是,爱德华率领五万大军快马加鞭地出发了。王后的军队当时已驻扎在约克附近,约有六万人马。
双方积怨已深,都渴望决一死战。爱德华下令他的部队奋勇杀敌,不留活口。两军在一个叫陶顿的地方相遇,接着战斗就在暴风雪中打响了。两军从早晨九点厮杀到了下午三点,王后的军队被打得落荒而逃。爱德华的士兵们沿路追击,一抓到敌军,就毫不留情地屠杀他们。最终,尸横遍野的战场上留下了近四万具尸体。
王后带着丈夫和孩子一路向北逃窜。爱德华胜利地进入了约克城。在城门口,他发现先前由王后竖立的那根挑着他父亲和弟弟头颅的杆子仍然立在那里。眼前所见使他愤怒至极,他恭恭敬敬地取下了两颗头颅,换上了两个他砍下的囚犯的头颅。我猜想如果他那时抓住了国王和王后,他一定会把他们的头砍下来挂上去。但是他没能逮到他们。他们逃往北方的苏格兰边境,而且最后逃脱了。
上面两幅雕版画描绘了陶顿之战的场景。第一幅为爱德华四世率军激战;第二幅图为陶顿之战中阵亡的士兵
此时,爱德华决定不再继续追赶,因为在伦敦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他已经取得了战争的胜利,敌人被他打得落荒而逃,而他也要回到首都。对于这一切,他感到心满意足。他首先把父亲和弟弟的遗骨收集在一起,在约克附近的一处家族城堡中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安葬他们。但这只是暂时的安放之处。一旦一切尘埃落定,他们的遗骨会被再次挖出,他会再次举行盛大的葬礼将它们运回英格兰南部的最终安葬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