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诗趣

童言诗趣

女儿小的时候特别聪明,说话很早,半岁的时候,就能说出走、要、妈、喝、吃之类的话;一周岁的时候,就能说儿歌、背古诗、唱童曲了。刚会说话的女儿不停地提问着,有时把你问得山穷水尽。她问:妈妈上班干什么?我说:挣钱。她问:挣钱干什么?我说:买衣服穿、买饽吃。她问:买衣服穿、买饽吃干什么?我说:漂亮、不饿。她问:漂亮、不饿干什么?我说:好呗。她问:好呗干什么?终于她把我问累了,我就说:不知道。她又问:不知道干什么?有时我又会回答:上班。于是又把刚才一问一答的过程重复一遍。那段时间,女儿刨根问底,有时把大学读中文的丈夫也问得无话可说。

女儿大一些的时候,她的话语童趣中带着一种哲思。一次父亲从乡下来县城开会住在家里,随着我们小时候的叫法,我们让女儿称外公为大姥爷。女儿琢磨了半天,便神秘地问我:“大老爷”是多大的官?满屋的人都笑了,女儿认为大姥爷就是古装戏里那个高高在上的“大老爷”。女儿和大姥爷相处几天后,她竟拿着一个辣椒给小猫吃,还念念有词地说:小猫乖,不知道你还能吃辣椒。我说:小猫不吃辣椒。她说:大姥爷有胡子能吃辣椒,小猫也有胡子也能吃辣椒!这个女儿,真能言善辩。

一次,我们下班晚了,女儿饿哭了,丈夫哄着女儿:别哭别哭,我给你做烧茄子。顿时女儿不哭了,她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便拿起炉铲走向厨房,一边翻着灶膛的火,一边说:茄子烧好了吗?聪明的女儿很有创意。

我们搬进土屋后,房前屋后打起围墙,让土屋有一个整齐的小院。我带着女儿看刚打好的新墙,女儿看见每段墙上都有一排排的小孔,就用小手去抠,我制止说:别抠,都抠掉肉了。女儿马上问:肉在哪?我吃!女儿又让我一阵好笑,我给女儿讲了半天掉肉的意思,她才似懂非懂地笑了。

女儿很愿意跟大人一起做事,不管你做什么,她都过来帮忙,有时真是越帮越乱。丈夫说:不要过来“打搅混”。女儿望着丈夫站到了一边,不一会儿又俯下身子,用手忙活起来,还一边说着:我不打“脚”混,我打“手”混。会窜改词意的女儿,让我们哭笑不得。

有一年夏天,我说带女儿去采蘑菇,女儿乐得像小鸟一样拉着我的手唱个不停。到了西山的树林里,女儿极认真地寻找着,不一会儿,她大声喊起来:妈妈我采到蘑菇了!我走到她跟前,看到她把一个小白蘑菇踩碎了,我说:采蘑菇不是用脚踩,是用手摘,放到筐里,女儿笑了。那天我们采了半筐草磨,回家做了一盘小白菜炖鲜蘑,吃饭的时候,女儿严肃地说:妈妈少吃点,要是我吃蘑菇中毒了,你好送我去医院。女儿的话好风趣、好幽默啊!

还有一次,丈夫上课时女儿钻进课堂,躲在课桌下听了一节语文课。她回来时给我讲:祥林嫂,扎着白头绳……她还问我:爸爸说,作者是鲁迅,那“站者”是谁?我笑出了泪水,告诉女儿:作者就是写这篇文章的人,等你上学就知道了,过几年你上小学,再上中学……我的话还没说完,女儿就打断我的话:我不上小学,我上大学。妈妈,大的不是比小的好吗?我的心热热的,我拍着女儿的头说,我的女儿将来一定能上大学。

女儿五岁那年的春天,我和丈夫领着女儿去龙凤山玩,采回一束野花,插在窗前的瓶子里。两天后,女儿在窗台前大哭起来,我以为女儿是被蚊虫咬了手,忙跑过来,女儿指着打了蔫的花说:妈妈,灯灭了。花收起了美丽,灯灭了!这是女儿天真眼睛下的一句诗。

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就能妙语连珠、语惊四座,她的话充满哲思和诗意,充满幽默和情趣。女儿是天真的,也是聪慧的,她用纯洁的眼睛观察世界,她用透明的心灵体味生活。女儿的童年,是一朵多彩美丽的花,沐浴阳光雨露,洒着芳香浓彩,我们为智慧的女儿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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