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守一米六八

坚守一米六八

一米六八,对于男人的身高来说,是一个不值得夸耀的数字,可对于中等身材的丈夫,却是一个吉祥、大气的数字。他崇尚一米六八,把它提升到天空和阳光的高度,他执著地坚守着,这是一个男人托举人格和灵魂的高度。

我和丈夫谈恋爱的时候,看重的是他的人品和才华,从来没有想过他个子的高矮,恋爱五年到成家有了女儿,丈夫在我的心中都是高大伟岸的。直到有一天和小妹闲谈,她说:某某的男友不高,就像我大姐夫那样……我才开始打量丈夫的个头,问之,他口气庄重地回答:我不矮,身高一米六八。

一米六八,这是一个怎样的高度?是一棵庄稼的高度?还是一根房梁的高度?他笑着说:我登上山顶,就是一座大山的高度。我也笑了,从此便依着一座大山的高度,看风舞云游,花开果红。

我知道一米六八,是丈夫心中的一抹庄重,拥着它的色彩,他走过阳光下的坦诚,在平静的岁月里,荡着浪花浅笑的河流,让人生流淌出高度。记得当年丈夫求学时,他用一种身高的平淡,冲击着色彩的高度,高考他以全县文科第二名的成绩考入东北师范大学中文系,他常谈起当年去学校取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场景:盛夏的骄阳下,他骑着自行车从老家去县城,长长的公路是他一个人的舞台。他一路烟尘,用奔涌的汗水,吟唱着一米六八胸膛里高傲的歌语,把一个迎风的浅笑,留给身后挂着慈祥的老家柴门……他说,他人生的信念是在他一米六八的肩头淡然而火热地迈开大步的。

大学期间,才思文涌的他,以浪漫洒脱的文笔,点亮校园的黎明。他的小说、散文在省报、省刊上一露面,就引起极大的轰动,他被校园文人称为“北方才子”。崇拜者和追逐者随处可见的他潇洒地前行,让一米六八绽放着一个季节的火热。毕业时,面对众多极具诱惑的盛约,他选择了回家乡,为的是那个淡淡月色下与我的一个平常而美丽的约定。他捧着一米六八的火热,把践行诺言当成做人的品行和责任,并让自己的人生舞步从最低处荡开诗韵。

丈夫坚韧、庄重地走着四季风雨,高扬着一米六八的头颅,他在家乡的中学一站就是十年。他飞扬着心智,奔放着激情,倾心于讲台。一次教育局领导来校听课,他创下了讲读语文课不翻教科书的神话。他创办校刊、校报,在四野的天空舞荡起莘莘学子的热血激情,他让学生理想的翅膀,奋飞起虹的色泽和高度,他是学生心目中的巨人。十年间,他从班主任到教研组长,再到教导副主任,他用自己激昂与色彩的脚步,证明了自己蓝天下理想的高度。

我常常慨叹,丈夫一米六八的身躯竟有着用不完的能量。记得我们住平房时,门前一片菜地,春旱时他挑水浇菜,一口气挑了二十几桶,挑水时还抱着两岁的女儿,他挑水的姿态在太阳下光彩大方,被同事效仿成为校园佳话。暑假我们回百里之外的老家,为了节省10元的路费,他骑着自行车,自行车横梁前坐着戴着凉帽的女儿,后座上是兴奋的我还抱着一只偷偷追来的黄狗。丈夫穿着汗衫,高挽着裤脚,他迎风踏车的力气无人能比。当我们在夜幕降临时走进家的暖怀,他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呼过瘾,这一刻,我领略了他一米六八的风采。

丈夫调到机关工作后,写材料以多面手著称。他面对同一个会议可以写几个人的发言稿,而且是扬扬洒洒,各有千秋,这让女儿把他称为“多变的双子”。这么多年,他在文字间快乐地行走,总能在妙笔生花中点亮岁月的笑容。他还用业余时间进行文学创作,他的散文、小说、诗歌、辞赋经常光顾全国各大报刊、网络,并有多篇作品获国家、省、市各类奖项。他的100多篇辞赋在“中华辞赋网”上发表,反应强烈,连创点击率新高而引起轰动。《长岭实验小学赋》被雕刻在巨石上,《抚松赋》《长岭二中五十华诞赋》《中国共产党九十华诞赋》在大型舞台和银屏上展演或吟诵;《吉林省秋林集团赋》《驴肉养生赋》《长白山赋》被书法家写成书法长卷并被吉林省秋林集团永久收藏;《中华赋》《教师赋》《青年赋》《杏花赋》等被多所学校篆刻或彩喷在墙壁、画廊上。2010年他被评为中华赋坛十大优秀辞赋家;2011年他的《清徐赋》荣获中华辞赋大赛一等奖;同年他又荣获中华赋坛十大精英辞赋家称号……面对荣誉,丈夫只有淡淡一笑,他常说,人生就是一个不断跨越的过程,人生没有顶峰,只有不断地攀跃,让燃烧的姿态成为人生路上最美丽的风景。丈夫微笑着在四季中洒脱而快活地奔走,他用平凡的一米六八,书写着光彩夺目的人生誓言。

现在跨入中年的丈夫,随着白发的悄然而生,越发珍重一米六八,每每一家三口闲情比个子高矮时,他都要庄重、认真地挺起倔强的头颅,不让岁月的流逝抹去身高的一丝一毫,他执著地坚守着,像坚守着岁月光鲜的脚步。丈夫常对着天空笑着说,一米六八,是拿破仑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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