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一 献给我们亲爱的爸爸和四姑

序言一 献给我们亲爱的爸爸和四姑

张以

前些年,有人从美国回来,说在我四姑充和处看见我父亲的许多信件,整理得整整齐齐的,四姑像宝贝一样收着。我心里不禁一动,因为前年我帮妈妈搬家时,也看到四姑从美国来的许多信,如果这两处的信能合到一处,岂不是一大美事!于是乎赶紧和沈红联系,经过她的一番努力,很快这些信件实现了“团圆”。在这里,我真的非常感谢沈红侄女。

爸爸的信件总算回到了我的身边,心中不禁百感交集。这些珍贵的信中,有从一九四九年到一九七六年我爸爸写给四姑的,超过一百四十封,它们反映了在这近半个世纪里父亲和四姑的一份深深的情意。正如四姑在得知父亲去世时给我们的信中所说:“你们爸爸小我一岁十二天,我们玩得多,吵得亦多,通信亦通得多。”统计了一下,四姑给爸爸的信亦有一百五十多封,拿着这些沉甸甸的信件,我的心被深深地感动。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开始慢慢地整理这些信件,当我的手指轻轻地触摸键盘,心里却常常被四姑和父亲感动,我一边打字一边忍不住泪流满面。虽然他们在信里谈的都不过是一些家长里短、诗词歌赋的小事,但是透过这些不起眼的小事,我看见了父亲欲说还休的那份无奈,以及对四姐的那份深深的思念,真是“羡杀长天一征鸿”!我还看见了四姑无限的关心和深深的担忧……长夜茫茫,心事满腔凭谁诉,一夜相思几处同?

一九八七年四姑终于回国了,她在贵阳住了二十天,我记得是在贵阳过的年,她要看看她最爱的大弟生活过的地方,她要我带着她走遍了父亲工作和生活过的地方,她常常夜不成寐,整晚整晚地翻看父亲的日记、信件,就着昏暗的灯光抄录。深夜时我看见她抚着父亲的骨灰盒独自流泪,她的心中有多少话要对我的父亲说啊。

如今,我的父亲已去世三十七年,我的母亲也于二〇一四年初去世了。四姑于今年六月在美仙逝,我们都感到无比地悲伤,但是欣慰的是还能读到他们的书信。我把这些书信整理出版,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四姑和父亲的那一份无法言表的情意,只是为了我心中的那份深深的怀念。

在此也向在美国的以元弟弟、以谟妹妹表示问候,家里人都很想念你们。之前我们曾经通过信,每次读来都觉得亲切、温馨,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够实现团圆,家里人都爱你们。

为了父亲生前的愿望“同床共枕又同灰”,父亲的骨灰一直没有入土,如今,我在贵阳市山清水秀的花溪河边,为我的父亲、母亲选了一块墓地,今年清明节前终于安葬在那里,那是他们经历苦难也是投入工作的地方。父亲曾经说过,“死是忧伤的,又是快乐的。忧伤的是抛弃了人世间的一切快乐,快乐的是抛弃了人世间的一切忧伤。”愿我的父亲母亲抛弃了人世间的一切忧伤,快乐地相聚在天堂。

愿我亲爱的四姑安息,我们永远爱你。

2015年10月

(张以,张宗和之女,贵州师范大学文学院退休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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