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前言

译者前言

19世纪的英国诗歌,前半期可称华兹华斯时代,后半期可称丁尼生时代。而所有近代英语诗人中,后者曾拥有最广泛的读者,当时英美知识家庭几乎都有其作品,他的伦理叙事诗《伊诺克·阿登》更让他享有惠特曼向往的“人民诗人”的美誉。另一方面,他凭诗作成为维多利亚时代的代表人物之一,还受封男爵,这在英国也非常罕见。下面就介绍这位桂冠诗人。

一、生平

1809年8月6日,阿尔弗雷德·丁尼生出生于英格兰林肯郡萨默斯比的教区长家庭,是十二个孩子中的老四,8到12岁在寄宿学校的经历不很愉快,此后的教育来自剑桥大学毕业并有藏书的父亲。据说父亲要他每晨诵读罗马诗人贺拉斯作品,直到四卷诗歌都背出。在此熏陶下,他自小爱好学习,敏于观察并有精细的韵律感。另一方面,他性情比较忧郁、腼腆、常怀戒心。为求解脱,他很早写诗自娱,常把散步时想出的好词好句记住,待想出布局后用上(这同李贺相像)。

1827年,他与两位兄长合出《兄弟诗集》,他的诗占一半,显示出拜伦影响和丰富意象。这时他决心将一生献给诗歌创作。同年他进剑桥大学三一学院,以才智和英俊受注目,成为有革新精神的大学生组织“使徒社”代言人。1829年他参加诗歌竞赛,以浪漫主义色彩的《廷巴克图》获校长金质奖章。1830年又发表《抒情诗集》,成为校园知名人物。这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期。

他同很多剑桥人结下深厚友谊,如《柔巴依集》作者菲茨杰拉德、《名利场》等名著的作者萨克雷、作家兼史家卡莱尔,还有四次出任首相的格莱斯顿等。从他们的敬重和称赞中,他受到发展其诗才的激励,克服了因经济拮据、健康欠佳、近视加深等带来的低落情绪,度过了此后并不顺利的一二十年。

对他影响最大的同学是哈勒姆,这位史家之子才华横溢,是丁尼生情投意合的挚友,同丁尼生之妹相爱后,他们的友谊甚至超过兄弟之情。他们曾计划合出诗集,因哈父反对而由丁尼生单独出版。但哈勒姆仍发表长文热情评价。这是丁尼生诗作受到的第一次评论。

1830年,两人为西班牙革命者递送经费和情报,经过法国来到比利牛斯山区。丁尼生对这首次出国很热心,山区景物给了他深刻印象,成了他《鹰》、《食莲人》等诗的背景。

哈勒姆因父亲不支持,无法同丁尼生之妹结婚,为缓和关系,陪父亲去欧陆旅行,不料1833年9月在维也纳去世。丁尼生大受震撼,加之父亲去世还留下债务,只得离剑桥回家,在亲属资助中生活。他怀着丧友之痛写出《溅吧,溅吧,溅吧》,又以较特殊的格律(后称“悼念体”)开始写下因哈勒姆之死引起的思索。十七年后这些诗以《悼念集》为名出版,成为英国文学中最优秀哀歌之一。

他1832年的《诗集》中有《女郎夏洛特》、《艺术之宫》、《梦中的美人》等名篇,却受到不公正批评,使他此后十年拒绝发表作品,还打算远离英格兰。但内心的激情使他在苦学德语、哲学和科学的同时,更专心致志提高诗艺,写出一些最佳作品。其中多少与哈勒姆之死有关的有《尤利西斯》、《亚瑟王之死》、《提托诺斯》等。

1835年祖父去世,财产多归他叔父继承,两家的贫富更悬殊,矛盾更深(后来叔父之家为他的诗提供了暴发户标本)。在此前后他两次恋爱,与银行家的靓女不可能有结果;而妹妹的朋友艾米莉·塞尔伍德受过良好教育,其妹嫁给他哥哥查尔斯,但二人十多年后才成就这段美满婚姻。这位夫人去世(1896年,享年83岁)前几年,还帮助儿子哈勒姆(曾任澳洲总督)完成其父传记。

丁尼生十年未发表作品,诗名却越来越大,1842年在好友鼓励下出版二卷本《诗集》,奠定其诗坛地位,但仍未摆脱厄运。这年投资损失四千镑使他沮丧,后来获得二千镑补偿,1845年起又得到政府津贴每年二百镑,经济上大有起色,开始富裕起来。

他1847年的长诗《公主》受到前拉斐尔派称赞,1850年,他又成功出版《悼念集》并成婚。公众和女王对《悼念集》的喜爱,使一些批评家改变了腔调。当时正值桂冠诗人华兹华斯去世,次年初,他觐见女王,借穿的宫廷礼服正是华兹华斯1843年在同样场合下穿的,这倒可象征“桂冠”从杰出的浪漫主义诗人传给了杰出的维多利亚诗人。

1853年,他以写诗收入在怀特岛置产(1867年又在苏塞克斯建哥特式夏日别墅),开始远离尘嚣的清静生活,1855年出版《摩德》。这时,除了《摩德》,他的作品大多得到好评,人生可谓一帆风顺,864年出版《伊诺克·阿登》时,声誉更达到巅峰。

1865年和1868年,维多利亚女王和首相迪斯累里均提出封他为从男爵,但遭谢绝。1884年在好友、自由党首相格莱斯顿坚持下,他终于接受从男爵封号,成为英国历史上第一位进贵族院的诗人。

同华兹华斯一样,他爱漫游和大海,钟情于威尔士、爱尔兰、苏格兰。后来在意大利、葡萄牙、西班牙、德国、法国和北欧等地都留下足迹,去世前一年多时间里,还漫游地中海,去英吉利海峡的泽西岛、格恩西岛和伦敦。可以说,他在行将结束人间旅程时,仍充满漫游精神和探索热情,保有很好脑力。

最后一次病倒时,他还阅读莎翁作品,口授了后来葬礼上朗诵的《无声的话音》。1892年10月6日,他平静离开尘世,12日安葬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诗人之角”,离乔叟和勃朗宁的墓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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