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以后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那些家伙有机可乘

这天天气晴朗,我的心情也变得很好。我欢乐地唱着小曲,拿着扫把忙碌地打扫着。

我在索非亚魔法学院过了三天的安稳日子,没有被无缘无故偷袭,也没有被变成老鼠或者猪头。而且,最重要的是,院长昨天跟我说,我来到魔法学院的事情,她已经派人到我家跟我的爸爸妈妈外公外婆说清楚了,他们表示很理解,让我不要担心。

然而,就在我偷着乐以为好日子就要来了的时候,倒霉的事情又发生了。

“野驴呀,神秘的野驴呀……啦啦啦……”这天,我正一边欢乐地唱着歌一边拿着扫把打扫,“没有骚扰真是好呀,好呀好呀好……”

“轰隆隆——哗啦啦——”忽然,一道仿佛雷电的东西劈中了我手上的扫把。

“啊——”我被吓得一跳三尺高,“怎么回事?打雷了吗?要下雨了?”

我抬头望天,不对呀,天空万里无云,天气好得不能再好了。

“哈哈哈——”正在我疑惑之际,一阵狂笑声从身后传来。

我感觉到危险逼近,回头一看,瞬间皱起眉头,又是那个埃斯!

“喂!你想干吗?谋杀吗?”我瞪着抬手对着我不知道要做什么的埃斯,高度警惕起来。

才三天而已,又不太平了。

“哼!你对学长竟然敢这么嚣张!托尔,教训她!”

他的话音刚落,忽然又有一记闪电劈向我,落在我脚边激起火花无数,吓得我赶紧往一边躲。

“你,你这个小鬼究竟想干吗?”我瞪着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男生,他就是刚才埃斯口中所说的托尔吧。

“什么?你居然叫我小鬼!看我怎么对付你。”

“慢着!”在那个叫托尔的男生动手前,我赶紧阻止,说道,“阮悦祺警告过你们别招惹我吧,难道你们还想再尝尝他那个侵蚀之门的滋味?”

也许是因为我提到阮悦祺和侵蚀之门,埃斯和托尔愣了愣,然后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原以为他们会就此收手,然而……

“哈哈哈——”埃斯和托尔忽然猖狂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阮悦祺算什么……”埃斯笑得别提有多嚣张了,“我们可是受了索非亚的亲自委托哦!”埃斯停止了大笑,死死地盯着我,眼神中流露出了凶残。

谁?索非亚?是上次袭击我的那个火系少女吗?她的委托为什么这些家伙会听从?她到底是谁?

正在我沉思之际,那个叫托尔的男生又举起右手指着我,脸上露出一抹邪恶的冷笑,让我瞬间有一种会死掉的感觉。

“让你看看我的厉害!”托尔的手上汇聚无数电光,渐渐地电光形成一个巨大的电球,在抛向我的同时,蓝白色的强光迎面袭来。

完了!会死吧!一定会死吧!不要啊……

我猛地闭上双眼,原以为会被打飞,可奇怪的是,如期而来的只有巨响,我并没有受伤。

我狐疑地睁开眼,定睛一看。

“天啊!”我惊呼一声,看着左边那直径起码有三米的坑,完全惊呆了。

这……这要是击中我,那我绝对会灰飞烟灭啊,连渣都不会剩下吧。

等等,这明明是朝我来的,怎么会没劈中我?是老天开眼,还是有人出手相救?

我左看右看,周围除了埃斯和托尔没有别人,不可能是他们两个救了我。

那么……是老天开眼!天不亡我啊!

“怎么会这样?托尔,你不是说你的绝招不会有问题吗?”埃斯非常激动地质问托尔。

托尔也是一副满脸迷惑、深受打击的模样,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不可能啊,我已经一年没失手过了。”

“你不是说,你是这里运用雷电最强的人吗?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埃斯指着托尔的鼻子叫嚷着。

托尔很无辜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说:“我怎么知道?我明明已经很久没失手了!不知道为什么会打偏。”

就这样,两个人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着,而我这个被害者反而被晾在了一边没人理会。

回想起来,其实刚才在闪电冲我袭来的时候,我似乎感觉有一个陌生的身影在眼前闪现,莫非,那就是上帝?

“你让我怎么向索非亚小姐交代?我保证会帮她处理掉这个人的!”埃斯一气之下踹了托尔一脚。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啊!”托尔看起来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争执中的两个人,我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索非亚,那个女生和我有仇吗?我从来没招惹过她吧,讨厌人连一丁点理由都没有,太奇怪了。

“嘶——”

我感觉左手臂上有一阵刺痛感传来,这才发现左手臂渗出了血丝,想来是刚才闪电打偏时擦伤的。

“真的受伤了,真倒霉啊。”我低咒了一声,瞥了埃斯和托尔一眼,那两个人还在争吵,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我小心翼翼地慢慢移动着,双眼紧盯着那两个吵得不可开交的人,在他们没有发现之前一溜烟地跑开,朝治愈系所在的地方跑去。

治愈系位于学院比较幽静的地方,如同世外桃源。也许是因为治愈系拥有特殊能力,这里四季如春,有着各种各样我见过和没见过的花草树木。

到了治愈系,我有些迟疑了,这么贸贸然地跑来,会不会有点唐突?像我这样在索非亚学院不受欢迎的人,会不会给阮悦祺带来什么麻烦?

“算了,这点小伤也死不了人吧。”我转身就走。

可是,我刚刚迈出脚步,就被身后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住:“等一下。”

糟糕!不是在叫我吧?被人发现了吗?要是被玫瑰主任知道了,我又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行,要赶紧闪人才行!

于是,我撒腿就跑。

可是,后面的人并没有放弃,竟然追着我边跑边喊,让我等一下。

跑了十几米后,突然,我的脚不能动了。

咦?怎么回事?怎么动不了呢?脚被什么东西粘住了吗?

“呼呼呼……终于让你停下来了……”陌生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还带着略喘的呼吸声。

紧接着,一双好看修长的腿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抬头一看,在对上那张笑颜的时候,一下子震惊了。

他有一头漂亮的金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就如同戴上天使的光环一般,而他脸上挂着的笑容比春日的暖阳还温暖。在他这样的笑容中,我完全忽略了手臂上的刺痛。

只是,更让我惊奇的是他的眼眸竟然是红色的。

“我叫赫尔墨斯,你是薄雪草吧,来找阮悦祺的吗?”

我看着他,机械地点了点头。

“那么,跟我来吧。”自称赫尔墨斯的男生向我伸出手。

我下意识地伸手过去,在触碰到他的手后被那冰凉的触感惊得回过神来。

这人的手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有些瘆人。

我被赫尔墨斯拉着往治愈系走,刚走几步,我就疑惑地问:“你不赶我走吗?”

“为什么要赶你走呢?”赫尔墨斯看着我的眼神很温柔,“好久没见到其他人来了,我很高兴呢。”说到这里,他露出微笑,双眼微眯的样子像一名优雅且有素养的绅士。

“可……我是无魔法系的学生,经常被捉弄,而且大家都很不喜欢我,不是吗?”

赫尔墨斯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方才的笑容说:“在索非亚学院,治愈系是特殊的。这里的人都有一颗善良的心,不论你是谁,我们都不会采取任何过激的行为,就如同我们所拥有的能力那样,我们只会疗伤不会伤人。”

他那迎风飘扬的金发,加上和煦的笑容,让我第一次感觉索非亚学院不像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咦?你的手臂受伤了?”他的目光忽然落到我的手臂上。

“啊?”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的,刚才被人捉弄时弄伤的,应该没什么大碍。”

赫尔墨斯微笑着看了我一眼,然后不假思索地将手覆盖在我的手臂上。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吓到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的嘴角扬起一抹酷酷的笑。

“好了。”

他抬起手时,我手臂上的伤痕已经愈合了。

“太好了,谢谢你。”我瞬间由惊讶变成了惊喜。

“不用这么客气。看,悦来了。”

我回头一看,果然看见阮悦祺迎面走了过来,看见我,他似乎很惊讶:“小草,你怎么在这里?出什么事了吗?”

“哦,手臂有一点擦伤,不过已经没事了。”我冲他笑了笑,准备离开。

然而,我刚转身就被他拽住了,一个踉跄撞进阮悦祺的怀里,跟他结结实实地撞了个满怀。

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我有点不知所措,连忙伸手推开他,却感到脸上灼热一片,抬头看见阮悦祺不悦的神情,心里莫名地一慌,有种做错事的感觉。

我这是怎么了?是他的眼神太有杀伤力了吗?咳咳……

“小草,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告诉我。”阮悦祺双手抓着我的肩膀,神情有点激动。

小……小草?

谁允许他擅自给我取这种名字了!

“真的没事,只是小小的擦伤而已。”我看着他笃定地笑了笑,“不过,你干吗要叫我小草啊!很难听!”

阮悦祺歪着头不解地看着我,然后又看了赫尔墨斯一眼:“难道……我要叫你草草吗?”

啊,抓狂,我怎么会遇上这样一个家伙?不知道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到底是脑浆还是草?

“你还是叫我小草吧……”我认输了,彻底认输了,真想扶着墙倒下算了。

“嗯!不过,小草,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是来找我的吗?”阮悦祺一副言归正传的模样,把话题回归到了最初。

要我怎么说呢?说我被袭击了?被闪电劈了?总觉得这种事情有点难以启齿。

“是遭到袭击了吧。”就在我纠结的时候,赫尔墨斯开口了,而且一针见血地说,“如果我没看错,你手臂上的伤应该是灼伤。”

还真是神通广大,根据那么小的一道划痕就能看出来,简直就是天才啊!这要是在我们人类世界,肯定会成为医学奇才。

“灼伤?雷电吗?是罗曼?还是托尔?或者是其他什么人?”阮悦祺显得异常激动,拽着我的手不停地追问,我的手被他握得生疼。

出于无奈,我只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告诉了阮悦祺,同时紧张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生怕他突然发作去找人理论。

其实我挺好奇的,我和他没什么过多的交集,可是他似乎很关心我,这是为什么呢?

喜欢上我了?

想我薄雪草向来没异性缘,更何况对方是个美少年呢,一想到这里,我就黯然神伤。

“小草!”阮悦祺忽然抓住我的肩膀一脸认真地说,“以后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那些家伙有机可乘,你放心!”他的表情异常坚毅,似乎抱着一种坚定的信念,这种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

不需要摆出“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吧,保护我有这么任重道远吗?不过,是有点危险没错。

“呃,谢谢。不过以后应该不会发生这种情况了。”因为,我已经打算找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赶紧拎包袱走人了,我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

咦?好像我没带包袱来,只有一个菜篮子……

“嗯,希望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发生。不过我说过我会保护你就一定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阮悦祺一脸认真地看着我,嘴角是温和的笑,让我的心跳瞬间乱了节奏。

“嗯。”

看他这么坚持,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也许哪天我就走人了。

等我把这里的地形摸清楚,就可以制订“越狱计划”了,哈哈……

鉴于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我要快点实施计划离开才行。不然总是被那些人用来当做试验对象,我迟早会丢了小命。

此刻,我突然很庆幸自己是在这所学院扫落叶,因为这样能让我对索非亚学院的地形了解得一清二楚,而且是以超级迅猛的速度。

傍晚,我站在实验楼外围并不算高的围墙下,看了看四周,最终决定逃跑地点就选这里。这堵墙是整所学院最矮的,翻过去应该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根据我这两天的观察,这个地方平常很少有人来,基本没什么人会路过,晚上更是如此。

不过,最重要的是,墙很容易就能翻过去,而且,我也早有准备,偷偷地藏了一些凳子在这里,以便随时行动。

想到终于能够回家了,我不由得心情大好。

我正偷着乐,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惊讶地回头一看,竟然是阮悦祺。

“小草,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很久啊。”他走近冲我笑了笑说。

我瞥了他一眼,赶紧低头装作打扫,问:“你找我干吗?”

阮悦祺突然凑近,停顿了几秒后咧嘴一笑,说:“今天我们治愈系组织活动,我来邀请你参加。”

“我?我又不是你们治愈系的人。”

拜托,别开玩笑了,我要实施我的“逃离计划”呢。虽然已经万事俱备,但还是要留出充分的时间让我实施。在这期间我不想有任何差池,绝对不能有。

“但是也可以参加嘛。”阮悦祺笑着牵起我的手。

“可是我……”

“你不想去吗,小草?”他忽然俯下身,极为认真地看着我。

而我竟然在他的注视下,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了!

啊,我真是拿他没办法。

不过,在索非亚学院能给我安全感的似乎也只有他。只是……我要是真的离开了,他会惦记我吗?会不会感到难过呢?

我一边思考问题,一边任由他拉着往治愈系的大楼走去。

“是什么活动?不会是拉我去当靶子吧?”我半开玩笑地问。

“怎么会,我们治愈系的人可是从来不伤人的。”阮悦祺非常认真地回答。

不伤人?那上次那个突然变成“白发三千丈”的人是谁呀,鬼吗?

说到这个还真奇怪,这个家伙似乎对那天变身的事情完全没印象,也没有跟我说过为什么会那样,就像完全不知道自己会有那种状态,这是变身后遗症吗?

“当当当——到了。”

没多久,我们就到了治愈系的楼前。

阮悦祺推开治愈系的大铁门,在索非亚学院每个系都有一块独立的地方,根据人数的多少来分配面积的大小。

我们穿过庭院进入活动室,今天治愈系多了许多非人类物种,满屋子各种动物,只是它们看起来似乎都有点奇怪。

突然,一个好听的男声在会场中央响起——

“薄雪草同学,欢迎来到治愈系一季一次的治愈大会,身为治愈系的部长,我代表所有人欢迎你。”赫尔墨斯以非常神圣的形象出现,张开双臂做欢迎状。

我总觉得,赫尔墨斯身上的感染力是史无前例的强,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会被他吸引。

不过,这样的人物多半只能远观。

“这是做什么?开动物大会?”

“不是的,我们治愈系每个季度都会把那些为学院工作、曾经受过伤的动物找来检查,这些动物都是学院养着用来给其他学院传信的。”

阮悦祺拉着我顺着走廊一路走,让我这个爱动物如命的人一时间兴奋不已。

“哇,这个是猞猁!好可爱啊!”第一次见到活的猞猁呢,好大好漂亮,比电视上的好看多了,太可爱了,“来,让姐姐亲亲……”

“不要!”

“啊!”

我的嘴刚凑上去就被猞猁一爪子拍了回来,速度之快让我措手不及,我的嘴唇上多了几道抓痕,疼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

“流血了!”

阮悦祺一把拽过我,二话不说伸手触碰我的嘴唇,感受到他手掌的温暖,我的嘴唇顿时不疼了。

好了?

我撅着嘴用手碰了一下嘴唇,果然不流血了,也没有伤口,太好了。

“它叫弗兰,虽然是非常可爱的家伙,但是脾气异常火暴。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碰它。”

赫尔墨斯走了过来轻抚着弗兰的毛,刚才还对着我一脸凶狠的弗兰立刻变得温顺起来,不停地蹭着赫尔墨斯的手撒娇。

人比人气死人啊,果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治愈系的部长。

阮悦祺突然拽了拽我,让我的思绪又回归本体,我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小草,我给你看样东西,你一定会喜欢。”阮悦祺拽着我风风火火地跑到了一个光线昏暗的角落里,那里放着一个小盒子,“闭上眼睛,我说好了再睁开。”

犹豫了三秒,我还是闭上了双眼。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好了,可以睁开了。”阮悦祺说。

“哇,好可爱啊!”看清盒子里的东西时,我忍不住惊呼起来。

阮悦祺冲我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说:“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可爱吧?”

“是小狗吗?可是不太像呢。”我有些狐疑地看着盒子里的小动物。

“是雪狼的小狼崽。”阮悦祺解释说。

“哇,真的吗?好可爱啊!”

“没想到你居然会喜欢这种小动物。”没等阮悦祺答话,赫尔墨斯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吓了我一跳,“这可是他花了好大心思费了好多口舌,才从那个别扭又古怪的培育老头那里要来的。”赫尔墨斯指了指阮悦祺说。

“部长!不是让你……”阮悦祺忽然变得很激动,但是话说到一半又吞了回去,表情也瞬间冷了下来,机械性地伸手指了指我这边说,“部长,你的手……为什么放在她的腰上?”

真的呢,他不说我还没注意到。难怪觉得腰上凉凉的,原来是赫尔墨斯的手呀。

他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凉,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给人和煦如风、温润如玉的感觉的人,竟然有一双如此冰凉的手。

“啊?哦,顺手而已……”赫尔墨斯很自然地说了句,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那现在你知道了,为什么还不拿开?”阮悦祺的表情很僵硬。

我看了看阮悦祺,又看了看赫尔墨斯,很纳闷这两人唱的是哪一出,不会是积怨已久吧……

赫尔墨斯脸上的笑意更深,移开放在我腰上的手,碰了一下盒子里的小狼崽的耳朵。

小狼崽迷迷糊糊地醒来,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小乖乖醒了,让姐姐抱抱吧……”我将小狼崽抱在怀里,此时我能想象出现在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是无比沉醉。

“啊!好可爱。”我用脸紧贴着小狼崽不停地蹭着,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看你这么喜欢,也不枉费悦花那么多心思。”赫尔墨斯说。

我顿了顿,抬头看了阮悦祺一眼,他的脸上竟然带着一抹微红,灿烂的笑容透着几分傻气。

我心中一暖,笑道:“谢谢你,阮悦祺……”

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真好,可惜啊,今晚我就要离开了。我突然觉得有点舍不得,但是,我终究不是属于这里的。

“不用客气,我只是想让你开心点,自从你来了这里之后,遇上的都是不高兴的事情。”

拜托,不要用这么天真的表情和理所当然的语气说这种话啊,会让我有愧疚感的。

“以后,一旦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就到我们治愈系来吧,我们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而我看着他们,没有接话。

活动进行了不大一会儿,大家就开始跳起舞来。

只是那舞蹈动作总让我觉得有些怪怪的,有点像……老年迪斯科。

“走吧,我们也加入进去吧。”阮悦祺拉起我的手说。

“啊?可是我不会啊!”

阮悦祺笑着回答:“没关系,我教你。跳舞以及唱歌能带走痛苦和烦恼哦。”

下一秒,我被他温暖的手拉到了人群中。渐渐地,我也被这难得的欢乐气氛所感染,在人群中欢快地跳着。

身边时不时地会出现各种动物,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中。

这就算是在索非亚学院最后一天的纪念吧,留下一个美好的记忆再走也不错。

我正这样想时,音乐戛然而止。我正纳闷发生了什么事,台上却响起了赫尔墨斯的歌声。

“风攫取灵魂,人掠夺心灵……大地哟……风雨哟……天哟……光哟……请将所有停在这里……请将所有停在这里……在这里活着……”

这首歌是《未来都市No.6》里的老鼠唱的,我至今都无法忘记当初听见这首歌时的感觉,那是一种镇定人心、摄人心魄的感觉,就如同歌词里的那样。

只见赫尔墨斯站在中间,金色的头发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他轻启薄唇忘情地唱着,世间万物似乎在此时都静止了,只剩下他美妙的歌声。

几个小时之后,治愈系的宴会结束了,阮悦祺将我送回了宿舍。道别后,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望着窗外,不知不觉中夜已经深了。

我回头看了下墙上的钟,琢磨着是时候行动了。虽然心中有点不舍,但这不足以影响我回家的决心。

我站在宿舍大门边偷偷地看着巡视的人员走过,根据我的观察,他们每半个小时会经过这里,所以,这半个小时就是最好的机会。

我趁着夜色蹑手蹑脚地朝那堵围墙而去。

我快速地将之前藏好的大大小小的凳子叠起来,高度差不多能让我爬到墙上翻出去,虽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但也只能赌一把了。

犹豫了一下,我便踩着凳子爬上墙,上半个身子上墙后放眼望去,外面的世界一片漆黑。

趴在墙上也许是太兴奋了,我不知不觉就愣在那里,心里感叹着,果然还是外面好啊……

我下意识地伸手想去触摸这份自由,突然整个人就像过电一般颤抖起来。

下一刻,我浑身一软,向后倒去。

“砰!”

我摔倒在地上,浑身都很疼,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周围一片明亮。

“嗯?我是在天堂吗?”目之所及,是一片刺眼的白。

不要啊,我不想就这么死了,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真的有好多心愿没完成呢,呜呜呜……

“你要是真死了,还省心了呢!”正在我伤心之际,一个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好像……好像是玫瑰主任!不是吧,她居然连我死了都不放过我,这个女人真可怕!

“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进入我视线的是一头红发,是熟悉的蔷薇院长。

“你们都死了吗?”我诧异地问。

“你说什么?居然敢诅咒我们死了?”玫瑰主任恶狠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诅咒?

难道我没死?

那就是说……我“越狱”失败了!

好伤心,人生第一次出逃居然就以失败告终,而且是以这种摔晕的形式告终,简直是颜面尽失。

“小草——”人未到声先到,“砰”的一声巨响后,一个黑影冲我扑了过来,我还来不及反应,就听见一个带着慌乱的声音,“听到你晕过去时,我简直吓死了,你怎么会突然晕过去?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不告诉我……”

难道没人告诉他,我是“越狱”失败,失足摔晕的吗?

“那个……”我抬眼时瞥见了另一个人,他的眼眸如深潭般看不见底。

这个人叫做克洛德·兰斯吧,曾经救过我。对于他的出现,我感到分外惊讶。

奇怪的是,我印象中的他一直是非常冷漠的。可是现在的他,神情中竟然透着担忧和无奈。

“院长,小草没什么事吧?”突然插进来的声音出自阮悦祺之口。

“没什么,只是跌下来时摔晕了。”蔷薇院长笑了笑说。

糟糕!这么一来,我要逃走的事情就要暴露了,完蛋指数飙升到两千。

“院长、主任,有人想偷偷溜出学院,是不是该受到处罚?”我最不想见的人出现了。

一头金色长卷发的索非亚站在门前,美眸冷冷地扫过我,眼中尽是不屑与憎恶。

最麻烦的人出现了,全校看我最不爽的人就是这个索非亚了吧。传说她是什么下任继承人,应该说是大权在握了,却总是针对我这个无关紧要的角色,还唆使别人针对我,太奇怪了。

“薄雪草,你竟然想半夜偷偷溜出索非亚学院。按照学院的规定,学生是不得擅自离开的,所以身为教导主任的我要处罚你……”

在我屏息等待惩罚的时候,蔷薇院长半路杀了出来,说:“那就打扫厕所一个月吧。”

什么?

“校长!这怎么可以,出逃可是重罪,要重罚!”索非亚立马急了,连头发都竖起来了。

“对啊,院长,这……”玫瑰主任也觉得有点不妥。

蔷薇院长伸手制止了她们,面带笑容口气却不容置疑:“你们觉得我的处理有什么不妥吗?还是说,有人纯粹想借此机会公报私仇?”

院长的话一出口,全场肃静。

我的感激之泪长流啊,原来院长知道我平日里受尽折磨和痛苦啊。

可是,既然知道了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算什么意思?我心里顿时又疑惑起来。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决定吧。”

蔷薇院长转过身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扬起一抹令人琢磨不透的笑离开了。

玫瑰主任用犀利的目光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带着不满也离开了。而索非亚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站在那里不肯走。

“哎呀,我突然觉得头好晕哦。我想休息一下,不必要的人麻烦离开吧……”我扶额故意做眩晕状。

果然不出我所料,阮悦祺开始赶人了。

不一会儿,屋子里该走的人都走了。

我松了口气坐在床上,但是一想到失败的计划又只能叹气,总觉得我这次的计划没什么问题,但似乎漏算了什么。

“小草,你为什么要逃走?”阮悦祺一脸正色地看着我,让我有些心虚。

这事跟谁都好交代,唯独向他交代起来很困难,总觉得说什么都没用。白天还和他一起看小狼崽,跳着乱七八糟的舞,晚上就偷偷溜走,的确太不厚道了。

“其实……怎么说呢……”我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

“嗯?”阮悦祺不解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我……只是不想看到这里的人,不想生活在这里而已。”

“不想看到这里的人?难道你不想看见我吗?”阮悦祺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神情哀伤。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是……”

“你是不是讨厌我?”阮悦祺打断了我的话,眼神里夹杂着哀伤。

“不是的,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不喜欢待在这儿,我想回家……”我已经有点词不达意了,不知道还要说点什么。

他是我在这里仅有的两个朋友之一,我怎么会讨厌他呢!

“小草,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阮悦祺说着伸手抱住了我。

我看着他满脸认真的样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这里所有的人都针对我,而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立即转移了话题。

“呵呵,”阮悦祺低笑了一声,说,“你就当做这是命中注定的吧……”

“对了,这里的墙都带电吗?为什么我会触电?”

“电?”阮悦祺松开怀抱,不解地看着我,大约十秒后才反应过来,“那不是电,是结界。是为了防止入侵的结界,同样也有防止学员出逃的作用。”

结界……

唉,这辈子没见过结界的我,竟然就这么输给了从来只会在书上和电视里出现的东西,冤啊……

“小草,如果我知道你想逃跑,绝对会阻止你。”阮悦祺的表情有些愧疚,仿佛我这次出事是他的错。

“就是怕你阻止我才不敢告诉你啊,而且我怕告诉你了,我就……”幸好我及时收回后面的话,不然可就糟糕了。

“就什么?”阮悦祺俯下身子看着我。

“扑通!扑通!”

我看着他帅气的脸,心剧烈地跳动着,脸也越来越灼热,有点失神。

这是什么感觉?怎么会如此慌乱?就好像有许多小鹿在心里乱蹦乱跳。

如此近距离地对着他琥珀色的双眸,我移不开视线,整个人都僵住了。

“没什么。”我移开视线,低下头试图用额前的刘海遮住自己的脸,“我以后不会逃走了。”

我竟然会害羞、会脸红,被老妈说成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我,人生中第一次不好意思起来了。

“嗯,那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吧,我会帮助你,保护你的。而且,你也逃不出去不是吗?”阮悦祺咧嘴笑着说。

一针见血,最后一句话深深戳中了我的要害。

啊,其实逃不出去才是重点。

我这是有多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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