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潘凯雄
在为去年的这本年度“最佳随笔”写序时,我曾写下这样一段文字:“随笔这种文体在当下的确是越来越‘随便’了,它的边际也越来越难以廓清,不过它至少比论文要‘随性’,比散文要‘随理’。”时隔一年,当阅读7今年数以百篇的随笔作品时,笔者更加强化了这种感觉。既然“随笔这种文体在当下的确是越来越‘随便’了,它的边际也越来越难以廓清”,这就意味着每年可供选择的文字量大大增加。面对如此庞大的文字量:一方面,作为“最佳随笔”编选者所面临的挑战显而易见,只有尽可能地多阅读、多比较,才有可能遴选出你心目中的“最佳”;另一方面,这种选择还面临着两条不同的路径,即或分门别类面面俱到地在不同类型、不同题材、不同风格的作品中各选出若干代表,集成为“年度最佳”。或有所为有所不为地不求面上的全而要点上的亮,作为这一“年度最佳”的一片风景。如果说笔者往年的编选多遵循的是前一条路径,那么今年则是选择了后者。
就总体而言,围绕社会、时代和民众关心的热点问题发声是今年入选的重点板块之一也是本人所认为的亮点之所在。本年选几乎前一半的篇什差不多都是属于这一类型。这些随笔所触及的问题虽然各不相同,但在“切中时弊”这一点上可谓殊途同归。在很多人看来,这样的主题如果要精粹与犀利或许更适合于杂文的表达,如果要严谨与翔实则也可以选择学术论文的文体。这样的看法自然有其道理之所在,但换一个角度看,杂文固然犀利精粹,但毕竟受制于篇幅,只能是点到即止,而论文又终究有其自身的学术规范性要求,读起来毕竟需要一定的专业背景和学术支持。相比之下,“随笔”这样的文体围绕着“随性”与“随理”率性展开,在篇幅上比杂文放得开,在表达上比论文来得活,对大众读者而言,可读性与普及性无疑要强化了许多。
传播知识、钩沉历史、以资为镜是今年入选“年度最佳”的又一亮点板块。在本人读到今年的不少随笔文字中,有不少满足于说一般道理或些许感觉,看上去很“哲学”,但失之于“玄”或“小”。所谓“玄”是指那些故弄玄虚、貌似深刻之作,所谓“小”则是指那些沉溺于一己之小情感、小调调的呻吟。在我看来,与其让这些“玄”或“小”的文字来消费读者的时光。不如实实在在地选择一些传播知识、钩沉历史、以资为镜的文字来丰富读者的大脑与心灵。这些文字或以人物为经、或以事件为纬,无论古今,指向多为当下,不同于传记不同于纪实,有事实有材料有分析有见解,看似信笔由之,实则为当下提供借镜,这样的消费自然要实惠得多。
以如上两条路径的选择构成了今年“年度最佳”之主干,或许不足以概括今年年度随笔写作之全貌,也不无我个人的偏好之所在。好在本人自十余年前开始承担这份任务始就一直在重申:我绝不敢妄言自己的选择就是“年度最佳”,但力求做到所选作品在这一年度中是有特点有个性的,今年的选择同样也是围绕着这样的追求在努力。
最后的三层意思是每年完成这篇文字时必须要重复的:首先,许多作家对本书的成稿予以察力支持,对此我深表谢意;其二,怒本人孤陋寡闻,少数入选作品之作家一时还未联系上,惟因不忍割爱,故未先征得其同意就冒昧将其大作入选,在深表歉意之时,也请他们在见到本书后及时与出版社联系;第三,限于本人学识及阅读量所限,遗珠之憾在所难免,敬请广大读者见谅。
是为序。
2014岁末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