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北京后,我先租了一个房子,地点在亚运村汇园国际公寓,一室一厅。房子是装修好的,还给配备了一些简单的家具。总之,一个人睡足够用了。
安排这个家,我只用了两天时间。其实我根本不懂如何持家。对于家,我这个单身汉的理解是:没必要那么复杂。一切都弄妥了之后,我拨通了关丽娜的电话。
关丽娜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她是我大学的老师,我们既是姐弟恋,又是师生恋。爱情是没有国界的,同时它也没有年龄上的限制,更没有职业的约束。
我和关丽娜走到一起,是在我上大一那一年。那一年我十九岁,个子一米八三,浑身上下汗毛浓密。可以说,在全校男性师生中,我长得最帅,当然最穷的也是我。
大学第一年的暑假,我没回家乡。原因是我没什么钱来回跑,再者,即使我回去也是一个人。在我八岁那年,父母就离婚了。我是奶奶带大的,上大学的前两年,离我最亲近的奶奶也走了。所以,我回去干什么,我自己找不出理由。一个人住在学校里和住在我家乡那一小间没温暖的房子里有什么区别吗?没有。但好像也有。有的原因是我住的这个学生宿舍,不知为什么一放假,人都走干净了,就剩下我一个人,校方如何管理呢。
关老师来找我,她本意是想找我谈谈,如何解决住宿的实际问题。当时是夏天,因为宿舍里没人,喜欢裸睡的我,正睡在蚊帐里。估计是天太热了,我在夜间蹬了被子,是我健硕的身体把关丽娜的身子搞热了。
从此,我便和这个大我十岁的老师姐姐好上了。三年,我们在一起三年。
终于,我和关丽娜的事情,遭到了她母亲刘淑珍的强烈反对。刘夫人具备天生的人格素质和对平民的尊重意识。这是高层首长夫人的普遍特点。她没有评价我的出身。但以一个老人的观点看问题,我不得不承认,我的条件资格与做关家女婿的要求差距太大了。仅仅一个爱字是无法抗争世俗思维定势的。
社会等级为仕、农、工、商。仕途之路从来都是人生的第一追求目标。所以,关家看中的女婿,当然也会首选有仕途前程之人。夫人刘淑珍早就相中了一个乘龙快婿,他就是关丽娜父亲的秘书杨文学。为此,三年前,在夫人的刻意安排下,杨文学被空降到我的家乡门都市任市长。
本来这桩美好姻缘眼看着就向前程似锦的方向发展了。可关家大小姐不买账,她对杨文学就是没感觉。这一下可把关丽娜的母亲气着了,现在这年轻人,为什么这么不成熟呢?她们对婚姻的观念真的是有问题,偏激得很。杨文学多好,有前途,人也老实。结婚生孩子,难道非要什么感觉吗?感觉能当饭吃吗?人的一生,除了感觉,更重要的是什么?是仕途,社会强调发展才是硬道理。社会的发展靠什么?靠的就是社会的组成分子——人的发展。作为权势家庭,家庭作风一定要严谨,家庭作风的严谨,完全体现在生活作风上,谈婚论嫁讲究的就是本分,本分指的是人的行为本分,作为关家的家庭环境,首先在生活价值观问题上,不能光考虑个性,更要注重传统。
关丽娜从此被母亲限制在家里,不允许她与我接触。无奈的我在大学毕业后,满怀对生活的愤懑回到了家乡。
遭受过打击的人,很容易产生思维裂变,更容易形成一种新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我从前的人生观被爱情击碎后,经过一段时间的整合,它又在我的头脑中重新形成。它只有两个字:成功。
在电话中,我才知道关丽娜不在北京。现在是学校放暑假。这个时候也是中央北戴河避暑办公期,她被母亲强拉着去了北戴河。我在电话中听得出,她很急迫地想见我。当她知道我已回到北京后,便嚷着让我去北戴河,我答应了。是的,她是我的第一个恋人,我曾经爱她甚至超过爱我自己的生命。在我的心里,如果说还有爱的话,也只有她会成为我一生中都无法抹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