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3)

我来到B115门前的走廊处,被两个我从未见过的人挡住了。这两个人的表情就像僵尸一样,口气也无情。

“你干什么?”

我明明穿着花都的员工装,胸前也戴着卡,他们好像视而不见一样。我只好回答说:“婉儿让我来B115服务。”

“婉儿,哪个婉儿?她让你来做服务员?”

“是的。”说话工夫我还在想,婉儿他们都不认识,干吗还这么凶呢?在花都,不知道婉儿,说明你也不是什么出来混的。

这两个人对于我的回答显然是不满意,他们并未让路让我过去,而是按着他们自己的思路又说道:“你先走开,待会儿如果需要你,你再过来。”

听到他们这样说话,我当时误以为,这两个人莫非是老板的什么人?不过想想也不对,听说花都的老板都要给婉儿三分面子,即使这两个人不给婉儿面子,总不至于连谁是婉儿也没听说吧?

我正不知道该走开,还是进一步向这两个人解释什么时,发现他们一下子站到了一边,把路让了出来。怪了,刚刚还凶巴巴的,怎么突然态度变了,给我让路。当然,我的想法只在脑海中一闪即逝了。因为,我的鼻子闻到了那股淡淡的香奈尔味道。

这股味道从我身后传来,我刚想回头看,可可已越过我,她脚步没停下,眼睛目视着前方,刚刚和我说话的那两个人似乎根本没在她的眼中,她一边走一边说:“南南,你进来吧。”

闹了半天是这样啊,两个凶狠的杂种,连个坐台小姐都不正眼看你,却把我堵在这里装孙子。我心里骂了一句“妈的”。然后也目空一切地跟在可可后面走进了B115房。

开眼了。花都不愧为门都市娱乐业老大,这样的霸主地位果然名不虚传。花都总统套房给我留下的印象,至今记忆犹新。

我的大学时代,是在北京度过的。北京东三环边上也有一家花都夜总会,但我没去过,穷学生是没钱去娱乐场所消费的。如果我不是回到家乡,如果不是来花都做小弟,可能我终生都进不了这种地方。不过,命运这东西,是改变不了的,人改变 不了命运,而命运却能改变 人,这就是为什么人不可和命争。我的命运改变就是这样,它从花都开始,不,准确地说,是从花都夜总会的几个女人身上开始的。

总统套房里目前只有我和可可两个人,我大着胆子向四周看,大厅里灯光幽暗。即便如此,我还是看到了地面的大理石是朱红色的,光亮度很高。借着暗淡的灯光,我又看到了一个演出台,演出台用很厚的玻璃制成,有一个梯阶那么高,它呈椭圆形,地面与台面的中空处摆着河石一样的东西,星状的灯珠闪着金光,有点像夜空中的星星。演出台上偏后的位置摆了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

我心里想着去其他几个房间看一看,回过头来冲着站在我身后的可可发出了征求的目光。不知什么原因,可能是灯光太暗吧,她没表示任何态度。当我想直述我的参观意愿时。我们都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在我们身后,走进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他个子不高,微微有些胖,从他那挺起的肚子可以判断出,这是一个前程无忧、生活惬意、养尊处优的男人。随着他走近我的距离,我看真切了,这个男人方脸,长着一个鹰钩鼻子,当他离我更近的时候,我发现这个男人已经开始秃顶了。不过,他的秃顶并不影响他的尊容,反而显出他是一个智者。

当他发现我的存在时,略微迟疑了一下。不知什么时候,可可已经来到他身边与他同行。走在他边上的可可介绍道:“干爹,这是我们歌厅的服务生,我叫来的。”

这个被可可称为干爹的人什么也没说,脸上也没有表情,而是径直向里面的房间走去。

可可跟了进去,她进去后反身关门时,冲着我神秘地一笑。这个叫干爹的人开始让我很紧张,好在可可神秘的一笑又让我放松了,我的心被她笑得加速狂跳起来。

刚才给干爹开门的两个人打开了厅里所有的灯,总统套大厅里顿时亮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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