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感”并不意味着在某种程度上认识到一件事物的存在,而是在人们想要它或害怕它的情况下认为这种存在有可能;“预感”不越雷池半步,绝不进入确定性的领域。——人们无意中相信,一种哲学中带有宗教色彩的东西可以比其他东西得到更好的证明;但是从本质上讲,情况正好相反,人们只有内心的愿望,希望它是这个样子的——也就是说,人们希望令人快乐的东西也是真实的东西。这种愿望往往误导我们把糟糕的依据拿来当作好的依据,并令我们为此而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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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基督教的拯救需求。——若仔细考虑,就有可能对基督徒灵魂中的某些事情(这种事情人们称之为拯救需求)取得一种排除了神话的解释,也就是说,这是一种纯粹的心理学解释。但是,只要一种自称自由的神学在这个领域从事它无益的活动,那么关于宗教状态和宗教事件的心理学解释至今在某种程度上就都是声名狼藉的:因为这些解释从一开始就针对基督教的保存和基督教神学的继续存在,其创建者施莱尔马赫的精神让人猜到了这一点。这些解释在关于宗教“事实”的心理分析中应该找到一个新的泊位,尤其是找到一个新的职业。我们不去理会这些事情,敢于就所说的现象提出下列解释:人类意识到了某些在通常的行为级别中处于很低地位的行为,他们甚至在自己身上发现了一种对这类行为的嗜好,这种嗜好在他们看来几乎就像是他们的整个天性一样不可改变。他们多么想尝试一下另一种行为,那种普遍受到最高评价的行为,多么愿意感觉自己充满了遵循一种无私的思想方式的良好意识啊!然而,不幸的是,他们仅仅停留在愿望上:对自己的匮乏所感到的不满,再加上由他们的一般生活命运或者那种所谓恶行的结果在他们身上所引起的其他各种不满,导致了极度的沮丧,同时他们期望有一位医生可以消除这种沮丧及其所有的原因。——如果人们只是毫无偏见地将自己同其他人相比,那么这种状况是不会令人感到如此痛苦的:因为这时候他们没有理由对自己特别感到不满,他们只是承受着人类的不满和不完美所形成的一般压力。但是,他们是将自己同一种能独自做出所谓无私行为并在对一种无私的思想方式的意识中同上帝生活在一起的生物相比;正是因为他们朝这面明镜中观看,他们才感觉他们的本性如此忧郁、如此非同寻常地扭曲。于是,一想到这样的生物就使他们感到害怕,只见它作为行使惩戒职权的正义之神浮现在他们的想像中:在各种可能有的大大小小的经历中,他们相信自己能够辨认得出它的愤怒和威胁,甚至已经预感到它作为法官和刽子手正挥舞着鞭子。这种危险由于无限长的惩罚期而比所有其他想像中的恐怖显得更加恐怖,谁还会在这样的危险中帮助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