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片上的两人叶南姝并不陌生,那位气质高贵端庄的女士她在学校是见过的,至于男的,不就是昨晚新闻里出现在的顾盛东吗?南姝将相框放回原位。“这是……”她走到一处虚掩的门前。“是卧室!”顾夜永推开门,请她进去,因着刚才匆忙整理过,也不知是不是遗漏了什么,一时有些心虚,先紧张地看了看,没发现不妥,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只是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朝衣柜的门看了看,衣服太多,柜门已经被撑开了一条半个手掌宽的缝隙,不看还好,一望之下顿觉心惊,顾夜永脊背出了一层冷汗。
叶南姝没察觉他的反常,从他的书架上抽了一本书看了两眼,觉得无聊又放回去,恍惚觉得鼻间闻着一点淡淡的香味,又不像是刚才闻见的睡莲的味道,循着味道找过去,“这是是什么味道?”
“啊,可能是香水吧?”顾夜永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味道,胡乱地解释着,见她要去开衣柜,脸上划过一道惊恐,大叫道,“不要……”
叶南姝的手刚搭到门把手上,本来她只是见着柜门没关好,想去推一把,他这一叫倒把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柜门顺势而开。南姝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兜头罩过来,雪崩似的扑面而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连同衣服一起倒在地上。
叶南姝呆呆地坐在凌乱的衣服里。顾夜永涨红着脸,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你、你没事吧?”叶南姝摇摇头,难以置信,“这……”“你先起来。”顾夜永不由分说拉她起来,也不敢去看她的表情,弯下腰将衣服卷一卷又一股脑地塞回柜子里,挤了又挤地合上柜门。“好了,我们还是到外面去吧。”他避开她的目光,低着头往外走。身后叶南姝突然叫了一声:“夜永。”“啥?啊……”顾夜永一头撞到柱子上,痛苦地弯下腰。顾夜永的卧房有个装饰用的门廊石柱,横在床与起居室之间,平时他都会绕着走,今天只顾着往外逃,一时没留意,索性撞得不重,只流了些鼻血。却把张妈吓得不轻,提着药箱过来给他处理完伤口,又不放心,想着还是请家庭医生过来瞧瞧才稳妥,说着就要下去打电话,是顾夜永按住她,一再表明自己没事,这才哄她出去。
“年纪大了,就爱一惊一乍的。”顾夜永解释道,声音瓮声瓮气的,张妈给他揪了两团棉花塞在鼻孔里,远远看去,倒像多长了两颗獠牙,十分滑稽,叶南姝几次想笑都忍住了。“喝茶。”他将杯子推过去。“嗯。”她伸手去接,不经意碰着对方的手,她慌了一下神,抬头去看时,却见顾夜永像个小傻子似的鼻子里塞着棉球呆愣愣地看着她,叶南姝忍不住笑出声来。顾夜永侧脸从镜子里看见,也觉滑稽无比,捧腹大笑。笑够了,顾夜永突然想起来,起身道:“你等会。”他到一旁柜子里翻了半天,拿了件东西过来给她,“这个送给你。”叶南姝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东西,问道:“是什么?”“CD机,我爸给我的,我这里还有台旧的,这个给你,你用这个练习英语听力,附送的还有一套碟,我教你怎么用。”他一一向她介绍机器上各个按键的功能。叶南姝一语不发地坐在那里。“来,你来试试。”他将CD机交到她手上。叶南姝只觉得手上沉甸甸的,“夜永,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顾夜永道:“这个又不值钱的,你别太有负担。”看她还在为难,他打趣道,“你不是说我是资本家吗?反正资本家有的是钱,你这劳苦百姓就当自己替天行道了,也剥削一次资本家。”叶南姝被她逗笑了。“快试试,还有哪个功能不会用的。”两人摆弄了一会CD机,觉得无聊,顾夜永提议看电影,他过去打开房间的电视机,上面连着一台影碟机。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期,港片风靡一时,又恰逢《胭脂扣》在香港上映,内地还只有录像带,顾夜永托城里的朋友寄了一盒回来,还没来得及看。他找出录像带,摆弄了一会,退回到沙发上坐下,两人并排坐着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