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顾夜永都不再理叶南姝,两人原本约好的补课时间他也不过去,叶南姝空等了两次,渐渐地也恼了,挑了个教室没人的时候,她走过去质问他:“喂,你为什么不来补课了?”顾夜永正在看一本英语课本,眼睛盯着单词,紧抿着唇,没看她,也不说话。叶南姝气得一把打掉他的书,“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顾夜永仍旧没什么反应,也不去捡书,只是别过脸去不看她。他这样的态度摆明了不想跟她说话,叶南姝冷笑点头,“好,顾夜永,你有本事永远也别理我。”她说完转身就走。
见她真要走了,顾夜永才忍不住爆发,站起来冲她吼道:“补课有什么用,我白天给你补完课,晚上你就跟那些人厮混在一起,你自甘堕落的话谁也帮不了你。”
叶南姝看着他,一脸的震惊。顾夜永不忍看她脸上的表情,咬着牙道:“你总说你忙,没时间做功课,可你每天都忙些什么,我全都看见了。”
“怪不得。”叶南姝嗤地笑了,看着他,目光如一道锐光,“你看见了最好,我就是那样的人,顾夜永,你也不过如此,我还当你跟别人不同,算我看错了你。”
南姝愤而离去,她不解释,顾夜永不知为何更加恼火起来,扬起脚愤愤地踢在桌子上!顾夜永代价惨痛,那一脚让他脚上大拇指趾甲脱落,钻心的疼。他捂着胸口,不知道为何这里疼?他明明伤的是脚。
顾夜永请了假在家养病,行动不便,只好每天坐在自己房间里看书,累了就抬头看看外头的天空。话也不多,问什么答什么,不问一整天都不说话。贺家珍偶尔进来看见他那个样子,心里不是不担心的,她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知道他不肯说再问也没用,便轻轻合上门,拿了手袋出门去。
坐上车,司机问:“太太,去哪?”
“去学校。”
那天下午,学校的社工跑来告诉她说夜永受伤了,贺家珍就觉得奇怪,原先以为他跟别的同学打架,可事后问出根本没有的事,有个同学说,倒是看见下午他跟叶南姝在教室说话。听到这个名字,贺家珍脸色便黯了下来,那个女孩一直是她心头的隐患,上次在办公室她就看出夜永对她过分地在意,男孩子正处在青春期,对女孩心动是本来没什么不好,可对方是叶南姝,那就另当别论了,她只期待她这份担忧不要成真。
放学铃声一响,学生们像潮水般从校园里涌出来,贺家珍穿一袭优雅的米色套装,站在车子旁边,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
冯宝珠跟两个女同学说说笑笑从里面出来,看见她有些惊讶,顾夜永请假没来上课,她肯定不会是来找夜永,正犹豫要不要上前打招呼,却见贺家珍冲她招手,“宝珠。”
宝珠掩饰着内心的狂喜,跟其他两位同学告别,走过去礼貌地冲她道:“阿姨,您怎么来学校?夜永呢?他来了吗?他的伤好了吗?”
“他很好,今天阿姨是特地来找你的。”
冯宝珠有些受宠若惊,“找我?”
贺家珍道:“对,宝珠,夜永最近心情不好,你们是同学,我想让你过去开导他一下,你可有时间?”
“当然有时间。”冯宝珠笑着道,顿了顿,又有些迟疑起来,“可是,夜永他不喜欢我,我去了他恐怕会生气。”
贺家珍道:“你只管跟我来。”
她替她开了车门。
宝珠坐上了顾家的车子,从前她只能像大部分同学一样在旁边看着顾夜永每天被这辆车子接送,只有羡慕的份儿,今天第一次坐上来,她才知道,那种被万众嘱目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冯宝珠环视周围同学们艳羡的目光,很满意大家的反应,她得意地仰了仰头,提了提校服裙摆,孔雀似的坐进去。
贺家珍替她关了门,也将一切议论声关在外面。路上,她问宝珠:“夜永平时在学校除了你,还跟谁亲近些?”
宝珠嗤之以鼻地道:“还不就是那个叶南姝,天天缠着夜永不放,我真后悔带他去那里。”
贺家珍追问:“你带他去了哪里?”
宝珠这两天因为顾夜永受伤,心里本来就有怨气,再加上他跟叶南姝有关,便把那天的情况如实地告诉了贺家珍。贺家珍听后良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