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井城自1869年修建成以后,为防止匪盗的抢劫也确实起了不小的作用,但给农民下地干活也带来了很多困难。自耿庄打城以后,城防局为了安全起见,只准从西门进去。不论你地在哪方,即使是在东岭,也得绕道去进出西门。干一天活就得耽误半天工夫走路。后来逐步开放了南门、北门和大东门,大大方便了生产。但后新庄的人仍然得绕道走大东门进出,总觉不大方便。直到了1931年才挖掉了城墙外面的土,开通了小东门。就在开通小东门的前后一半年内,后新庄出生了好几个小子娃。有侯丙辛、侯顺前、侯定生等。人们都高兴地说:“这是开通了小东门,进来了好脉气。”润科的女人这年农历的九月初四日凌晨子时也生了个男孩。真是喜从天降,天随人愿,两口喜之不尽,请文墨人起了个名字叫“永禄”。意即永远享不完的俸禄。
从此润科精神大增,干起活来大有心劲。好像永远也不知乏似的。对待女人的态度也好得多了。欢乐的笑声多起来了,吵骂声听不见了,再也不乱骂乱耍脾气了。农闲时,天不明就起床,搭起炉子,“叮当叮当”地打起铁来了,一直干到深更半夜。有时担上铁匠担子,去乡下给人干活,步行十多里,不等主人家的门开,便守在门口等着,开了门就去开始干活,一直干到天黑。晚上喝罢汤,又步行回家。到家后就忙着担水铡草喂牲口,总不得闲。虽然身体劳累,但心里总是乐呵呵的。
这几年本巷的“三兴合”家由于做生意、经商,大大的发了财,特别是经过了民国十八年年谨,更发了很多困难财。把正院的上房、门房各三大间和东西两边的十间厦房一线起全部盖成了头等的新房子,并想继续向西扩展开去。但紧西边有半个院子,内有三间旧厦子,却是润科家承受下本家熏先生的家业。想买,润科却贵贱都不卖,多次央人说话,总达不到目的。最后想出了个法子。润科老屋对门北边有“三兴合”半个院子,门口有间半大房,院内有四间厦子,互相进行兑换。润科还不同意。三兴合提出再贴补些现大洋,一直添到120块时,润科才答应了。于是由侯桂福、侯总、侯保全作中管人,于1932年4月2日立约交价。那时120元折麦60石,18000斤小麦。
路井城内除了大小寨巷有几户姓张的,和东西靳巷有几户姓靳的外,绝大多数是姓侯的。大巷西头有个大涝池,涝池以西便是侯氏家庙。每年冬至进行祭祖,所以也叫冬至庙。1933年春,侯氏家族进行续谱,举行续谱大典。小东门外,老崖地内有侯氏家族的始祖爷的坟茔,埝头立一座大石碑。参加大典的人很多,看热闹的人更多,真是人山人海。润科抱着儿子永禄,挤来挤去,生怕看不见。干脆把娃顶在头顶上,让娃看个清楚看个够。因为谱上也写上了娃的名字,是他传宗接代的后继之人呀!两口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只要天气好,那里有会,有戏,有热闹,总要把娃带去玩个够。有啥好吃的好玩的,总要给娃买来,让娃吃,给娃玩。走亲戚,行门户,总要给娃穿得新新的,少不了都要把娃带上,显哗显哗(方言,炫耀炫耀)。
这年夏天,路井地区瘟疫流行,人们叫它“虎列拉”。来势很猛,染病一两天,不等请医用药,人便死了。润科的母亲六月十八日得了病,拉了一次血水痢,十九日便与世长辞了。连打墓的也急忙叫不到,草草的将就着把人埋了。埋在东岭地里,和迁善老汉合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