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妄动,不徒语,不虚行(16)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让褚唯愿尴尬羞愤得不得了,顾不得那么多,冲着纪珩东就是一脚,转身跑出了包厢,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拿。

“你滚!”

她气势汹汹难掩泪光跑出去的身影,正好和推门进来的褚穆撞个正着,看着纪珩东捂着腿弓着腰的怂样子,褚穆不明所以:“出什么事了?”

褚穆淡淡皱眉站在那里的样子,纪珩东悲切得只感觉自己这张脸怕是要保不住了。

褚唯愿是小跑着离开那里的,直到上了车她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火辣辣地发热,口中仿佛还留着纪珩东的气息,一想到刚才在黑暗中他俯身压下来的薄唇,褚唯愿哀号一声捂住了红彤彤的脸。

在这个万物俱静的夜里,小姑娘有点难过有点悸动地想,初吻啊,就这么没了。

当晚的闹剧以纪珩东遭到褚穆的毒手而告终,一帮人极其有眼力见儿地冲着纪珩东招招手,让他放心大胆地走。

周嘉鱼为表忠心,特地送两人出了大门:“你就稳稳地跟着褚穆走吧,萧大美女我们帮你送回去就是。”

萧文茵第一次以纪珩东的名义回归参加聚会,就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于情于理面子上都是过不去的。周嘉鱼看了眼后视镜里面的人,面无波澜地笑了笑。

“刚回来就看到纪珩东这个德行,挺失落的吧。”

萧文茵轻轻柔柔地摇摇头,十分明事理:“哪有,他一直都这样我们也知道,早就习惯了。何况我们之间也没什么的,哪里轮得到我失落呢?”

“那就好。”周嘉鱼随意地打了方向盘继续说道,“纪珩东对愿愿这些年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两人用不了多长时间,一准儿又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想到两人晚上那个吻,萧文茵蹙眉:“他和愿愿一直很好吗?”

周嘉鱼“哎”了一声,不赞同地摇头:“哪是很好啊,都快溺爱了。自打两年前愿愿出了那档子事以后,纪珩东简直比褚穆都上心,生怕她还有阴影。赶上她哥哥外调,他更是娇纵着愿愿,保护得好着呢。”

褚唯愿两年前的事是禁忌,谁都不能提,也不敢提。萧文茵蓦地垂下眼,没什么情绪:“对妹妹,应该的。”

周嘉鱼笑得开心,原封不动地把话打了回去:“这东西谁能说得清楚啊。只怕纪家还巴不得要我们愿愿这么个儿媳妇呢,你说是吧?”

等萧文茵下了车,同车的王家小孙子才揪着衣角暗搓搓地问:“你说话怎么那么冲啊?人家明显是想跟纪珩东复合的,你这么一说,两人还怎么处啊?”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周嘉鱼笑得跟尊女菩萨似的和善,眼中精光乍现,“就看不得她拿自己当回事的样子,连纪珩东的主意都打,外表人畜无害的指不定心里憋着什么坏呢。”

远在另一个方向的车里,纪珩东僵硬着脖子有点不满:“你们兄妹俩都够欺负人的,我替你看着她这些日子换不来你念我的好,怎么还打人呢?”

褚穆冷哼:“是我麻烦你了,回头小姑奶奶糟践你多少家产我一并给你就是了,这人,也不用你再看着了。”

纪珩东就是个骨头软的,听到褚穆这么说,忙龇牙咧嘴:“别啊别啊!我什么时候说嫌弃她了?”

褚穆低下头认真地看了一眼表,状似无意地问了句:“你真是喝多了才抱错人的吗?”

纪珩东把着方向盘的手一抖,径直把车甩到了褚穆家的楼下。都是权贵声色场上玩熟了的,褚穆心思深沉细密也保不齐他真的看出了什么。这句话,纪珩东不能反驳却也不能肯定。

“你觉得我是不是?”

褚穆低头淡淡地笑了笑:“是或者不是都无所谓,今天要换了别人,我怕是不会像现在这么冷静。”动作利落地拉开车门下了车,褚穆冲着车窗扔进去一个文件袋,“你托我查的东西,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愿愿给你添了多少麻烦我心里有数,走了。”

纪珩东看着褚穆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的笑容忽地敛了起来,下意识伸出长指抚上了自己的嘴唇,也忍不住反问了自己一句。

你刚才,真的喝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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