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冯戈走开。拉开一点温情的距离,她说接下来是更精彩的部分。我们从卫生间出来。我非常严肃地对那个长期包用秀秀的南方布料商说,我要带走这个女孩,我的工厂需要她。秀秀在我的身后哆嗦着。她不敢肯定我为她而做的抗争是否能获得成功。那个男人立刻横眉立目。他请我把我说过的话再说一遍。我知道他是有家室的,也知道他非常喜欢秀秀。但是他也有头有脸,我知道他这种有头有脸在乎名声的人,是决不会因为秀秀而自毁前程的。所以他才愤恨,又不便对我发火儿。结果他就突然抓住了秀秀,打她,羞辱她,撕扯她的衣服,骂她是婊子。他大概已经知道再也要不回秀秀了,所以在那一刻他才心狠手毒,恨不能杀了这个女孩子。我无法阻挡他,只好叫了警察。警察当即拘留了那个商人,也拘留了遍体鳞伤的秀秀。我是几天后从拘留所把秀秀领出来的。我为她治伤,把她留在了我家里。我做着这些的时候只凭着一种道义,我并没有想过为一个可谓是素昧平生的妓女做这一切是不是值得。从此秀秀就成为了“午夜”的人。为了秀秀我损失了几十万块钱。因为那时我已经订购了那个商人的布料,而且已经预付了所有的款项。但是那以后他没有给我发过来哪怕一寸的布料。就这样不了了之,我们不再打交道。为了秀秀。我愿意用这一大笔钱换来秀秀的安宁。“午夜”使秀秀脱胎换骨。然后就是你所看到的秀秀了,她值得我这样为她付出。这就是秀秀的故事。有过这种经历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这样的经历对“午夜”没有什么,但是对你这样的男人就很难说了,对吗?
乔开始朝外走。
你回来。我满足了你的好奇心,你就走了?
乔说我不欠你的。我已经为你做得够多了。
留下来,让我告诉你在“午夜”这样的地方,究竟该怎样和女人们相处。首先要学会一种制衡术,这样才能让所有的女人都心甘情愿毫无怨言地为你干。
太无聊了。乔挣脱了冯戈。他说你放开我,用不着你来教我该怎样做。我早就看清了只有一种选择,那就是尽快离开“午夜”。这里太可怕了。就像一个魔窟。所有的人都是魔鬼,都在折磨他人。天使在这里也会变成魔鬼,否则就只能窒息而死。
说得真好。冯戈依然纠缠着乔。她问,又哪儿不是魔窟呢?既然到处是战场一般的名利场。她把她的手再度伸进了乔的衬衣,在乔的冰凉而光滑的肌肤上游移着。她说为什么让秀秀插在我们中间?本来你是我的,是只属于我的。或者换一种说法,你为什么要插在我和秀秀中间?几年里,我们已经成为了最好的伙伴,而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来间离我们呢,你不觉得太过分吗?冯戈接下来的说法就更严酷了,是你准备同时接受两个女人的身体呢?还是让我们接受两种性别的爱?太复杂了。我们都在两难之间。留下来。享受最好的酒店和窗外最好的夜景,当然还有最好的女人。让我来帮你解开扣子,为什么你总是做出不情愿的样子呢?你是真的不情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