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男人?
一开始男人对妻子说起这些的时候毫无戒心。他是把妻子当作了朋友,甚至一般的同事,他没有那么敏感,所以,他根本就无从顾忌妻子心中的那种莫名的恼怒。
是的,你应该帮助小希。女人说。
是的,小希是个弱女人,身边又没有男人,你当然该竭尽全力。女人又说。
是的,那是你的责任。女人接着说。
是的……
女人终于勃然大怒。至少是在心里。她不知道男人是怎么了。嘴里说的心里想的全都是小希家里的事。特别是当男人知道他将会去外地出差几天之后,临行前的每一天他几乎都是在小希家度过的。甚至夜晚。女人想,他怎么就不能控制自己呢?他为什么要每天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为什么哪怕一天也熬不住呢?
女人记得男人在临走前的那个下午打来电话。他说机票已经买好,他将乘坐晚间的航班。他要妻子迅速为他准备好衣物皮箱,他一会儿就会派人来取。
不是晚上的航班吗?
是。
那干吗不从家里走?
可能还有些别的事。
什么事?又是小希家的事?
算了,我正忙着,一会儿再说。也许我会让秘书去。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爱叫谁就叫谁来吧。我不管。我不在家。我要去画廊。
女人放下了电话。后来铃声响起,女人也不去接。当然女人也没有去画廊,她只是对那幅搁置在顶楼画室中的那幅只完成了一半的画作又重新充满了热情。她想一定是他和小希又约好了。一定是他们在他走前要做爱。于是女人在调色板上调出了那种非常浓烈的色彩。
男人其实知道妻子在家的。他也知道临走前他必得做点什么,才能保证这个家依然是平稳的。于是他找到在顶楼画画的妻子。强行把她带到卧室。他问她我走后你会想我吗?然后他就要了自己的女人。
这一次男人做得很温柔。因为他觉得他是在补救什么。他千方百计地让床上的女人舒服。他问她为什么又去纠缠那幅画。你不觉得那些全是假的吗?都是想象出来的,而只有我现在给你的才是真实的。告诉我你快活吗?哪个男人能让你这么快活?记住这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我会永生永世地给你,答应我等着我回来。别做傻事。惟有我们在一起才是真正幸福的……
男人给予女人。拼命地给予。竭尽全力地。竭尽全力使男人精疲力竭。
女人说我还想要。我想要死你让你再不能给别人。
男人说你干吗这么狠狠地?我死了你又怎么办呢?
男人这样做着。他以为这样就安抚了女人。在那段时间里男人很累。因为他知道他只有更多地给予自己的女人,才能更大限度地去帮助小希。这就是男人的选择。他只有以把自己弄得心力交瘁为代价,才能在两个女人之间找到平衡。然而他不知道妻子的这种满足在某种意义上是对他更大的威胁,因为女人太迷恋这份满足了,所以她更不能允许小希来分享她的男人。
从床上起来的女人欣然为丈夫准备行装。因为她必得报答刚刚丈夫对她体贴入微的照料。
然后他们告别。很温馨的那一种。他们拥抱亲吻。就像最美满的夫妻。男人离开后要去办公室。在那里主持一个简短的会议。然后男人就会赶赴机场。男人答应妻子只要飞机落地,就会立刻给家里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