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阳光斜斜洒落在彩色屏风上,一只七宝点金博山炉正袅袅吐着香,淡烟缭绕,烟霭没入斜晖,就像无数金粉在轻舞,映衬着屏风上的淡烟流水也仿佛在缓缓而动。
钱大人负手立在窗前,紧锁眉头望着庭院中一对嬉戏的蝶儿默默出神。
“老爷为何要认眉儿姑娘为义女?”钱夫人面带不悦,“如此一来岂不是不能再与睿儿为妾?”
钱大人转身恼怒地瞪她一眼,走回桌前坐下,重重哼了声,道:“亏你还想着这档子事,真乃妇人也!”
“老爷这话我可不爱听,我原本可不就是个妇人吗?这妇人又怎么了?世上若没有妇人老爷又从何来?”钱夫人不满地拉下脸。
“难道夫人竟一点都未看出什么端倪吗?”
“此话怎讲?”
“我且问你,现如今是永丰几年?”
“这不刚过完正月便是永丰六年吗,老爷怎么连这也不知道,莫非糊涂了不成?”
“我再问你,这秀女是几年一大选?”
钱夫人脱口而出,“三年。”说罢猛地恍然大悟,她看着钱大人迟疑道,“老爷的意思……”
“若不出我所料,皇上近日必会有旨意下来。”
“哦?”钱夫人面上微现失望之色。
“我看这女子定是一个祸害呀!”
“这话又怎讲?”
“此女丝毫不谙世事,言谈举止全无半分轻重,夫人也不想想,她这性子若进了宫迟早会生祸端,到时只怕会连累咱家。”
“未必。”钱夫人不以为然地道,“依我看,兴许她进宫能得宠,让老爷跟着沾些光也未可知。”
“胡说!”钱大人重重一甩袖,“难道我竟要靠着一个女子升官不成?她若进宫无异于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后宫深似海,岂是她这般心机全无的女子待的地方?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倒不如在咱家做妾,将来还能得个善终。”
“老爷无须担忧,好在离选秀还有段时日,待我慢慢教她一些礼仪。况且,也说不准皇上一定就有那意思不是?”
“这有什么好质疑的?夫人若不信便等着瞧吧!”钱大人复又起身踱到窗前,遥望着远处的荷花池。从浓密的柳枝那边隐隐传来轻轻的雷声,他喃喃自语道:“要变天了。”
须臾,荷花池上便飘来一阵疏雨,雨声细碎,打得满池荷叶发出一片飒飒声。
傍晚,雨过天晴,小楼西角上空忽现一弯断虹,七色彩练,斜阳霞光,更显雨后晚晴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