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葵 1

苏宁不再申辩,他耐心等待医院的判罚,说确切点儿是耐心地等待夏立仁的态度。

既然病患没有追究下去的意思,脱岗之事可大可小,只要夏立仁想包庇自然可以悄无声息地不了了之,以前比这大的事也不是没出过。基于对夏立仁的了解,苏宁觉得他不会轻易罢手。

小儿科的邹教授出院之后向院方递交了离职申请,听说她向院方递交的第一份申请是请求医院还给她一个清白和公道,做了二十余年的医生,她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她的精神和身体受到极大的戕害,无法直面她的学生和医院上千名同行,更无法面对病人。医院的答复是过去了就过去了,同意免去她住院期间的所有费用。她要的不是钱,是尊严,但她没得到,她只能毅然绝然地选择离开。苏宁听到这个消息时简直不能相信,他替邹教授感到悲哀,医院太他妈操蛋了。

最近,苏宁除了默默工作之外时常盯住某个点出神儿,他被许多种情绪操纵着,时而忧郁,时而消沉,时而充满了战斗力。最近不如意的事一件接一件,回头看看凄然而去的邹教授,苏宁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寒意和危机感,对社会,对前途,对人性有了更深刻的体悟,难道他的人生只能如此?平庸一点尚可原谅,无原则的妥协和退缩却是不可饶恕的窝囊……

鲁迅说过,沉默,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张放于不动声色中彰显着他的特殊身份,每天早会继夏立仁之后总要补充几句,把夏立仁讲过的问题再概括一下,每发言必引用医院领导的至理名言,比如卢院长说过我们要如何如何……由于观念上的差异,苏宁和张放工作中的矛盾和摩擦日渐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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