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是修昂骄奢却又残酷的情人(14)

回到家,仲太太约了朋友在家中打牌,几位夫人见他回来,纷纷停下手来,挨个儿打趣了一句这个英俊的年青人。末了,仲太太和朋友们打了招呼,合住自己的牌面暂时离席,她接过儿子的外套问道:“你自己开车回来的?”

仲寅帛“哦”了一声。“您怎么知道的?”

“我刚打电话给司机,他说你还有事,让他提早下班了。”仲太太跟着儿子上了楼,孩子似的追问,“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呢儿子?”

见他不答,她抿抿嘴,转而用兴高采烈的语气介绍道:“刚刚那穿绿衣服的阿姨看到没有,她家有个当检察官的女儿,妈妈见过一次,除了说话快了一点,别的都挺好的,要不你也见见?”

仲寅帛背对着母亲,没有回应。

然而他只不过沉默了两秒钟,便让母亲误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十分愚蠢的事。她原是想缓和一下气氛,却没料将气氛弄得更糟,只好索然作罢:“要不还是算了,你那么忙。”

“衣服换好下来喝糖水,有你爱吃的黄桃。”她换成欢快的语气补充了一句,但仍然逃不过儿子精明的耳朵。

仲寅帛分辨出那一丝微弱的失望,转过身来,深吸一口气,看着她:“让秘书室排一个时间吧。”顿了顿,只听他幽幽地说:“我想结婚了,妈妈。”

仲太太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大喜,望着儿子殷切地追问:“真的吗?”

高她两个头的仲寅帛神情柔和,点点头,“嗯。”

得到了承诺,仲太太欢天喜地地出去和朋友们通报喜讯去了,她那冰雕似的儿子,从未将任何女子放在眼中,今天竟然说要结婚,她活着还能听到这样一句话,真是皱纹也要少一条。

果不其然,还在牌桌上的几位夫人听闻这则喜讯,也都一愣,继而纷纷向仲太道喜,四个女人手舞足蹈一阵,高兴地连牌也不打了,拿出手机开始整理各自的人脉。

要知道这家的儿子,可是炙手可热的单身汉啊!既英俊又会赚钱,难得还十分孝顺,除了冷冰冰的不爱笑之外,那可是滟水城里数一数二的夫家。

这厢正热闹着,德珍那边进书店逛了一圈,为家中的弟弟选了两本故事书,结帐离开时,外头正是火烧云的景象,远处的江面都红透了,这是在伦敦很少能见到的景象。

去“洋白蜡保育院”接了弟弟放学,姐弟俩有说有笑地回了家,她才在玄关换了鞋子,扎着围裙的慧珠提着锅铲出来,喜色迎人:“回来啦?”

礼让飞奔进屋子,一把抱住了慧珠的大腿,笑着大喊:“妈妈!”

小男孩还是十分依恋母亲的年纪,抱着母亲的大腿一味撒娇,德珍在一边看着,反弄得慧珠有几分不好意思,想让儿子规矩些。

礼让又掏出新收到的故事书给妈妈看,炫耀道:“姐姐买给我的哟!”

慧珠问:“那你谢过姐姐了吗?”

礼让点点头,然后嘻嘻笑了声,慧珠拿他没办法,回头看了眼厨房里的火,吩咐儿子:“快去给爷爷请安。”

德珍过去牵了他的手,姐弟俩一起去给爷爷请安。

晚餐时,蘸白状似无意地问了句:“约会怎么样?”

“还不错。”德珍答。

“就这样而已?”蘸白不由得拔高了声音,引得一桌子人都停下了筷子看他,他讪讪地咽了咽口水,视线对上爷爷投掷而来的眼神,紧忙低下头扒饭去了。

德珍刚进家门慧珠就想问这问题,碍于礼让在场,只好按捺着好奇。

说起来,这一家子的男人都很过分,以前偏袒黎阑,如今又偏爱德珍,昨天晚上她无意间看见蘸白给德珍修剪手指甲,那模样,仿佛那五根手指是刚出土的玉器似的,光是那稀罕的眼神就叫人不由“啧啧”两声。

而她这个婶婶想做个媒,还被定义成狂妄。呵,一帮子不可救药的遗老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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