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把他的眼睛画上,我今晚就要和他拜堂。”若冰把樱泽给风画的那张画拿出来。
“你选择你走的路,谁也不能帮你。”樱泽说完画上了眼睛,是风的眼睛,他竟然没有被自己的眼睛禁锢,这一刻,他可能完全忘了。
画好后,什么也没说,转身要离开。
“樱泽,”若冰叫住他,樱泽停下来,但没有转过身,“你知道吗?你和风好像。”
这是樱泽第二次听到他和风很像的话,第一次是小若冰说的,第二次是若冰说的。如果有第三次,那他是不是要付出更多的责任,樱泽想,是不是因为他和风太像了,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分不清,然后发生一个又一个的悲剧。
云和雪就是把他当成了风才会纵身跳楼的,难道他和风真的要纠缠下去吗?如果真的要,那现在也该停止了,因为风已经死了。而他,还活着。
若冰结婚了,和风的画像结婚。
那天,没有鞭炮,没有宴席,但有一个客人,就是樱泽。樱泽忘记了,是若冰请他去的,还是他自己要去的,他只是知道,他要尽所能的让若冰没事,而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陪在她身边,樱泽总是觉得自己有责任,脱不了关系。
若冰给风的画像做了一个很好的相框,这样就会被很好的保护起来。若冰抱着画像拜了天地,一个人喝了两杯酒,抱着画像跳了一支舞,抱着画像进入了她们的新房……
樱泽都看在眼里,看得眼睛疼,连着心。樱泽用力捂住胸口,仿佛不压住就会吐血一样。那一夜,樱泽没有走,而是在若冰和风的新房外守了一夜。
“我要和风去渡蜜月。”第二天一早,若冰抱着画像走出来。
“去哪里?”
“我们不去没有去过的地方,我们要去曾经去过的地方。”
“我也去。”
“好,你会开车吧,给我们开车,我付给你钱。”
“可以。”
已经是深冬,若冰还是穿那件白色露肩的纱裙。若冰说,她要去大连的海边看下雪。樱泽和若冰几经辗转来到大连的海边。
海风吹透樱泽厚厚的衣服,那一定可以吹痛若冰,但这么长时间以来,若冰是不是早就习惯了呢?她的脸色越来越差,全身冰凉。
“上次我和风来的时候这里的海水要比现在的蓝,雪花要比现在的白,空气要比现在的暖。”若冰很陶醉的说。
“你和风,曾经来过?”
“来过,当然来过。只是我不记得那是多久以前了。”
“你和风已经结婚了,也不用怕他认不出来你了,穿上一件厚的衣服吧,这里很冷。”樱泽发现若冰的嘴唇已经变成紫色的了。
“没事的,有风在我身边我不冷的,不用穿,风喜欢我穿这件衣服。”
“以前那个位置有一个很高的石头,”若冰看着四周,然后指着一个方向对樱泽说,“以前我和风就坐在那里看雪花落入大海。”
顺着若冰手指的方向,樱泽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坐在那里,那个人不是风,也不是若冰,他走近一点,看清楚,那个人竟然是他自己,是樱泽。
樱泽的记忆仿佛触电了一样,一瞬间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曾经,那里的确有一块石头,曾经,他自己就是站在那块石头上看雪花落入大海里的,曾经,也忘了那是几年前。
“在附近的山上,有一片小树林,一到秋天那些树就会落红色的树叶,我和风就站在树下,等待被树叶埋没,可是站了好久,只埋没了鞋子。”
听了若冰的话,樱泽的眼前出现这样的一个风景:深秋的阳光变成了金色,随着茂密的树叶透过来照在一个人的身上,不知道是阳光的原因还是树的原因,那些落下来的叶子都变成了红色,像血一样,一片一片的埋没在那个人的脚下,樱泽正想看清楚那个人是谁的时候,那个人突然回头,是樱泽。
樱泽的记忆开始混乱,他曾经来过,真的来过吗?
樱泽努力的想,眼前的这个人他到底认不认识。头痛欲裂,他不认识若冰,在这之前她们没有见过,整件事都与他无关,不要再这样的把自己安排进一个陷阱里。
“我想你应该告诉我一些事,比如遇见风之前,一些你没有告诉我的事。”
“你想知道什么呢?该说的都和你说过了。”
“没有该不该,只有能不能。”
“没想到你对我的私事这么感兴趣。”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不想解释。”
“是我的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她们离婚了,后来移民到了国外,她们只要姐姐不要我,而我遇见风以后,就只有他一个人,所以我要等他。”
“你认为你这是爱还是依赖?”
“我没有想过,也不用想,爱也好,依赖也好,我要的,只是和风在一起。”
“那你是否知道风心里的怎么想的呢?”
“我虽然不是很了解他,但我理解他,其实我们好久之前就已经认识了,只是他不知道,而我也没有告诉他。”
“天晚了,回去吧。”
“好。”
回到酒店,樱泽想起了很多事情,今天若冰提到的一切,他都有印象,那是他曾经走过的路,留下的痕迹。但这一切,怎么可能被若冰唤醒呢,他们之前并不认识,若冰也不可能知道,难道真如若冰所说,她和风来过,如果是那样,樱泽和风是不是有太多的纠缠不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