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型国家(1)

假如你正在申请更新驾照,你在机动车辆管理部门,当时心情不好。实际上,你的状况非常凄惨。那个办事的职员问你要3份证明自己身份的文件和3份证明自己住址的文件。这6份文件彼此没有重合的。你得填写两套表格,每一个都长达18页。表格里的分类非常仔细,有些问题的答案你都记不起来了。比如有个问题就是过去3年内,你被开了几次罚单,还有些问题是关于你的父母和子女的。如果你写错了,就得负刑事责任,没有人愿意帮助你。

这类情况真有点儿像噩梦,但你不觉得这种情景似曾相识吗?它们一再提醒我们简化工作程序的重要性。实际上,美国很多州已经采取了积极的措施来方便更新驾照的程序。在一些州,你只要填写简单的电子申请表,就能很快收到邮寄来的新驾照。对于那些要更新驾照的人来说,选择架构的改善、额外负担的减少和化繁为简的做法都是大快人心的事情。机动车辆管理部门的工作如此,其他政府机构的工作也一样。精简行政规定能大大提升各部门的工作成效。选择架构影响我们的工作成果,而且政府完全可以摒弃家长式的作风。如果美国国家税务局简化了你获得退税的程序,那么你的生活将更加美好,也不会有任何强制行为。

但是,有些选择架构方式以及助推行为本身却带有一定的专断性质。有些人担心助推行为看不见、摸不着,生怕被其玩弄于股掌之中,因此觉得助推行为不够光明磊落。助推行为保全选择自由的做法并没有完全的根据,因为我们已经了解了人类大脑系统的认知困难和存在的固有偏见,所以助推措施所谓的保持自由选择权的功能并不足以让人信服。

我们可以考虑一下市长迈克尔·布隆伯格于2012年所做的很有争议的决定。该决定由纽约市公共卫生委员会出台,禁止在特定的地方出售重量大于16盎司的苏打水。布隆伯格市长颁布这项决定的目的是帮助减少肥胖的状况,他认为该禁令能帮助人们实现这个目标。但有些人喜欢大包装的饮品,布隆伯格的市场措施却不允许这种自主权的存在。对该项决定更加负面的反应认定该做法过于专断,让人们难以接受。评论家一度反诘,甚至愤怒,布隆伯格市长是否有权力决定软饮料包装的大小呢?

布隆伯格市长的决定引起了一系列的反应,遭到一些人的反对。美国饮料学会在广告中给布隆伯格市长设计了保姆装的形象,这也不足为奇。

以追逐自我利益为中心的行业并不是反对声音的唯一源头。我们可以看看喜剧明星乔恩·斯图尔特的直接回复:“不是吧!我尊重你想要禁售包装大于16盎司苏打水的想法,但这绝对是爱管闲事的政府不计后果的越权行为。”斯图尔特的这番话表明了怀疑主义者对政府家长式作风的质疑,尤其是对助推行为的普遍不满。如果我们也有这样的怀疑,我们可能认为简化政府的工作是个好想法,但是希望影响甚至凌驾于人们自由选择之上的助推行为就不同了。在极端情况下,抱着极度的怀疑,格伦·贝克指控我为“最邪恶的人,美国头号危险人物”。他的评价的确有些偏激。(肯定有人会因此对我有偏见。)但是,人们对各种专断作风的反对是的确存在的,人们普遍反对家长式的政府工作作风,尤其是反对助推行为,这一点要引起足够的重视。美国人尤其怀疑专制主义,虽然有时候这种怀疑只是无中生有,但正是这种文化的根基才能滋养自由主义。

家长式作风形式不一,程度不同,我们需要对此做出界定。家长式作风虽然有多种方式,但无外乎是政府不相信人们的选择能够提升整个社会的福利。当政府试图通过监管手段阻止对他人以伤害时,比如管理污染制造者以保护公众健康,其做法就不属于家长式作风。选择架构师如果想要阻止人们自由选择,就成了专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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