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开(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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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凯真的要走了。因为是统一坐单位的大客车,我只能送到马路边,他挥了挥手,说:“走了,等我回来!”说完就给了我一个上车的背影。场面就这么简单,我设想的一幕幕难分难舍的送别情景一个也没有出现,什么洒泪相拥啊,街角吻别啊,频频回眸啊,只怪环境不允许。一个人心里空落落地回了家,到了晚上又想起来,辗转难眠,心里难过,爬起来去写日记,第一句话就是:“想你。”再也写不出第三个字,泪水满出来,我哭了。

温箫语参加一个培训去了,我们没有联系,不知道她心情如何,有没有像我这样思念一个人。

黄小诺最近又怪怪的,早上很早就来学校,签了到就回寝室睡觉,中午吃了饭又睡一会儿才起来上下午的课。我和家悦跟她正好相反,我们的课大多在上午。看着小诺布满血丝的眼睛,我以审问的口气道:“又瞒着我们做啥了吧,嗯?晚上跟着周扒皮偷鸡去了?还是到哪个山上偷师学艺去了?老实交代!”她马上兴致盎然了起来:“跟你们说了你们肯定不会同意我去做的,所以一直没敢说,但是迟早你们也会知道的,在欢乐溅卡拉OK厅做服务生,晚上八点到晚上十二点。”天啊,她居然捞外快去了,长本事呢!我和家悦笑得不行,忙问多少钱一个月。她说:“一个月二百元,包晚餐,你想嘛,我们一个月工资才三百多点,很不错了,其实很简单,就是帮客人放伴奏带,点蜡烛,送酒水,没有人唱歌的时候我就唱了送给客人听。”我和家悦立马笑翻了:“就你唱歌送客人呀,哈哈哈,是想吓死客人,还是想赶走客人啊!”这个我们太清楚了,她连《世上只有妈妈好》都会唱黄的,她自己都承认,从小到大,老师选她参加合唱团,纯粹是因为她长相好、身材好、成绩好。她得意地说:“算了吧,有人唱得比我还跑调呢,我唱的时候还有人送花,开心就好了,人家就是来花钱买开心的。”

这一定是事实——黄小诺靠着人漂亮有人送花。想到是晚上,我们马上又问她姚航怎么看这件事,她说姚航先也不同意,后来实地考察了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很多时候是在后面放伴奏带,并不总往前台跑,但是要等到客人都走了才能打烊,所以有时候遇到不自觉的客人就得等到一两点才下班,还有晚上回家不太安全,他就每晚来接,两个人因为没有时间吵架,反而相安无事。说到这里她呵呵笑了起来,很神秘地说:“一直想讲个搞笑的给你们听,没找到机会,来,跟你们讲哦,有一天,我正在给客人点蜡烛,就听到老贾、霍康在前台问怎么消费的,有没有打折价,我回头一看,还带着两个女的,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霍康转身找桌子的时候发现了我,他就跟老贾递了个眼色,说了句啥,老贾就先溜出去了,其他三个人也跟着出去了,吓得我呀一身冷汗,连忙躲到后面,弄得我们老板莫名其妙,到手的钱飞了!你们没有看到他们动作太敏捷了!一定是做贼的心虚,放屁的脸红。我本来还担心他找我谈话,问我咋个在外面搞第二职业呀,结果我等了几天都没有动静,看来他是想装作不知道吧,这不正中我下怀。”这个消息比黄小诺当服务员还让我们惊讶,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有些服务性行业的打工者要异地就业,要合理回避呀,熟人熟地的,多难为情啊。我嘲笑道:“没想到啊,一个老师,混迹于江湖了!”家悦接道:“还是灯红酒绿的江湖,太胆大了。”我们俩就对着小诺唱起了《夜上海》,大家笑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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