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杞人忧天!该懂的时候他们会懂的,瞎操心。这是蒋寒对我们的评价。
有的姑娘自己也笨,爹妈巴不得早点把她嫁出去,有人肯要就不错了。这是袁英给我的安慰。
要是我家姑娘混成这样,我一脚踹不死她。这是铁生的观点。
还是家悦反应特别,她回去翻出她妈妈的医书,补充了好多知识,然后转告给了我。还别说,好多事情连我们都不知道,下一次我就要从生理学的角度引导学生了,试试看呗。
开学这么久黄小诺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早上没有课,也就看不到她的人影儿,下午满满的全是课,这个教室进那个教室出,马不停蹄,上完课就跑得没影儿了。有一天好不容易抓到她,我故作伤感地问:“最近在忙啥呢,好久不见,人家都快得相思病了,中午家悦做饭也没有人吃了,这是对朋友厨艺的变相贬低啊!”家悦马上更正:“不关我的事,别把我拉进来,我就会炒干萝卜丝,人家小诺是啥级别啥品味的呀,要吃大饭店的燕窝、熊掌和鱼翅。”我接着调侃:“那倒是,再说好久也没有带我去陪人相亲了,饭局都少了许多,这是过河拆桥呢,兔死狗烹呢,还是釜底抽薪呢?”说完我就定定地看着她,她就神秘地一笑:“过不了多久,你就晓得了,第一个让你知道,家悦第二个知道,思楠,我是一个有梦想的人!当媒婆那只能抽空去做,那叫钟点工,我要做一个双职业白领。”“做你的春秋大头梦吧,白天都能梦着月亮,晚上梦到天上往下掉人民币。”我冲着她八厘米的高跟鞋和微黄的头发恶狠狠地说,“我等你的好消息啊,等你的彩虹落地满山开花!”
家悦摇摇头说:“这个黄小诺的确有想法,也很正常,满世界的人都在做生意,好像不去商海里扑腾一下人生就不完美了,不安分的人太多了,阿猫阿狗都觉得自己能瞬间发财,一夜暴富。我有两个同学就去深圳了,不晓得是去卖假药呢,还是卖真皮包包?反正每次回来都要把我们召集在一起,大谈特谈他们的生意经,我一点都不感兴趣,他们还动员我过去,说介绍我去一个大公司当秘书,我家武谦说了,要是我想去呀,就做个笼子把我锁在里面,说他们不栽跟头不知道啥叫江湖险恶,人心叵测。”我笑了笑说:“太正常了,你看我们井台镇嘛,以前是摆地摊,铺块塑料纸就开卖,现在都搭了架子,在水泥台子上叫卖了。连我的学生,以前是提篮子卖鸡蛋,现在也换成推板车卖,旁边摆放个小喇叭,还对我说他的生意做大了,没有个车不行,瞬间上了一个新台阶呢。经济发展了,有人的地方都会被经济大潮打湿点儿。”她一拍手道:“对,我们就眼睁睁看到黄小诺呀、丁铁生呀被浪花打湿了双手!”
还没有等我把黄小诺拷问出来,贾校长的一个规定就把小诺给招了回来,回来得还心甘情愿,欢天喜地。原来,我们井台中学除了放学后的体训队有活动之外,早早就把其他学生放了,校长决定把课外活动搞起来,他说:“教育这个阵地就是这样,你不占领,就会被敌人占领。敌人是谁?就是空闲,闲得发慌闲得无聊就容易出事,出什么事?打架呀,赌博呀,去台球室呀,谈恋爱呀,满寨子闲逛,满山坡乱跑呀,一下河洗澡还不小心淹死几个,还能干啥呀。”文件一出台,下面就活跃起来了,大家都觉得有道理就要支持。我参加了书法班,家悦参加了编织班,袁英参加了烹饪班,蒋寒和铁生参加了霍康办的养殖班,绘画班,合唱班,动植物标本班,五花八门的,好不热闹。黄小诺自创了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理发班!连老贾也没有想到她还有这么一把刷子。原来如此啊,她在外面鬼鬼祟祟学的是理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