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了解与克氏教诲(10)

克:是的,我会说是的。思想就是恐惧,思想就是快感,思想就是悲伤。但思想并不是爱,也不是慈悲。思想制造出来的意象就是“我”,“我”就是意象。“我”和意象并无差别;那个意象就是“我”。所以,我必须去观察那个意象。我观察那个意象,也就是“我”,也就是“我必须要达到‘涅槃’”——这一团可怕的混乱。那说明我极度贪婪;仅此而已。虽然我不想要钱,但是我却想要另一种东西;这就是贪婪。因此我审视贪婪:为什么我会贪婪?什么是贪婪?贪婪意味着“更多”。也就是,我想要改变“现状”——拥有更多,变得更伟大——我想要把“现状”转变为某种“更如何”的东西,所以这就是贪婪。于是我问:“那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为什么我想要更多呢?这是传统吗?这是习惯吗?这是大脑机械化的反应吗?”我想把这个问题搞清楚。我要么一眼就发现真相,要么一步一步去发现。而只有当我没有动机的时候,我才能一眼就观察到它。动机是带来扭曲的因素:我爱你是因为你带给我性满足,我爱你是因为你有钱,我爱你是因为我想要从你那里得到一些东西,无论是天堂,还是别的什么卑微琐碎的东西。

所以我想了解自己,我真的想。了解自己是最有趣的事情,因为你自己或许就是整个宇宙,不是理论上的宇宙,而是全部的宇宙。我想要了解自己,因为我非常清楚,如果我不了解自己,无论我说什么都毫无意义,都是腐败。我看清了这一点,不只是口头上说说。如果我没有了解自己,这就是腐败,我所有的行动都会变得腐败——我当真是这个意思。我并不想过一种腐败的生活,而且无须运用意志以及所有那些荒唐的把戏,我就可以发现我必须了解自己。

为了了解自己,我开始观察。在我和你的关系中,在我和我的妻子或丈夫的关系中,我开始观察。在观察中,我看到了在那些关系中反映出来的自己。我很贪婪;我需要她,是因为我想得到性,我想得到舒适;她为我照顾小孩,她为我煮饭,所以我依赖她。因此,在我和她的关系中,我发现了快感的法则、依赖的法则、舒适的法则等,我明白了这些。而我是不带着过去、不带着任何结论地在观察吗?那样的话我的观察就是精准的。

所以,一旦你说“做自己的明灯”,你就没有了任何权威——所有的权威都不在了,包括《薄伽梵歌》、古鲁、静修院,所有这些闹剧。一个非常有趣的问题就是:如果我成为自己的明灯,那么,我在政治上、经济上、社会上的关系会是怎样的呢?你是不会问这些问题的。我必须投票给卡特先生或者福特先生,而我也要做自己的明灯。请继续探究,去弄清楚。我生活在俄国,这是一个专制的国家。我是自己的明灯,我非常清楚这一点;我没有权威,也没有向导。那么我要如何去应对专制呢——古鲁的专制,静修院的专制,所有那些东西。我知道如何应对。那么你又会如何行动呢?也就是说,“做自己的明灯”意味着变得完整。任何不完整的事物都是腐败,而一个完整的人是不会涉足任何腐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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