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阵阵,在残缺的军旗下,红军队伍在崎岖的山路中艰难跋涉。
两个战士担着担架,上面躺着身怀六甲的贺子珍,钟立志跟在旁边。“立志……你让同志们把我放下,我自己能走。”贺子珍语气中很是不忍。
钟立志闻言忙开口劝说:“大姐,这可不行,你怀着娃娃呢,这是邓大姐专门安排的,而且我哥派来的战士只听我哥的……”
这时,钟立仁背着大刀和刘班长、小孙等人匆匆走过来。
贺子珍望向钟立仁,急急忙忙地开口说:“钟营长,你让他们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能走。”
钟立仁一脸笑容地回道:“贺大姐,我说了不算,这可是周副主席命令……”
正在这时,队伍里忽然一阵骚乱,原来是一名瘦小的战士因体力不支摔倒了。钟立仁连忙上前查看小战士的情况。贺子珍乘机从担架上下来,走到小战士身边,焦急地说:“立仁同志,快,快把这个小同志抬到担架上!”
“贺大姐……”钟立仁对此有些犹豫。
贺子珍见此继续催促道:“你还磨蹭什么,抬人啊!”说着就要上手去扶小战士。
钟立仁连忙把小战士抱到担架上,然后说道:“快,抬到后面医疗队去!”话音刚落,立刻过来了两名战士把小战士抬走了。
人被抬走后,钟立志上前一步扶住贺子珍问:“贺大姐,你能行吗?”
“我没事,”贺子珍笑了笑,“当年在井冈山的时候,我怀着六个月的娃能走几十里山路呢!”
刘班长闻言叹息道:“又一个病倒的同志,现在病号是越来越多了……打是打不了,走又走不动!唉!”
“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啥都别说了,走到哪算哪吧……”小孙鼻子里轻哼了一声。
听到这儿钟立志情绪激动了起来,紧跟着说:“湘江血战,红八军团被打得撤了番号……要是早听毛委员的,没准儿……”
贺子珍一听,忙劝道:“立志,少说两句吧,革命会在挫折中前进的……”
钟立志不甘心地看了看贺子珍,噘着嘴把抱怨咽了回去。
正值南方橘子收获的季节,树上挂满了橙黄色的橘子。部队驻扎在一片橘园附近。闻着橘香,张闻天和王稼祥头靠头地躺着说话。
王稼祥感慨道:“洛甫啊,自从上海局有人叛变,地下电台被敌破获,我们跟共产国际就失去了联络,现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我们可不能只听李德的。”
张闻天闻言气不打一处来,语气激动地说:“国际本来只允许他李德有建议权,可他现在有了指示权、决定权!”
“我们这次转移的最后目标中央究竟定在什么地方?”王稼祥皱起眉头。
“也没有个具体目标……”叹了口气,张闻天接着说道,“李德不满黎平会议决定,不时出来发声,博古缺乏实战经验,抓住李德当救命稻草,现在是群龙无首啊!……这个仗这样打下去不行,依我看得换人。”
王稼祥一震,诧异地问:“换人?!”张闻天坐了起来,对王稼祥说道:“稼祥同志,你不觉得党和红军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吗?”
“是啊。”王稼祥点头,“可换谁合适?”
张闻天犹豫了两秒,慎重地说:“你觉得老毛怎么样?”
王稼祥略思索了一下,回复道:“行!不过,你是党内二把手,这话得你来说,别人谁都不好开这个口。”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压倒一切的抉择!我不会沉默。你也得说话!”张闻天一脸凝重。王稼祥闻言认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