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笙自觉自己周身又起一阵鸡皮疙瘩,紧握着手电筒的双手都已是汗,“你胡……胡说些什么啊,有没有那么生动啊!”泽笙说着话的同时眼睛也没停下,紧张地四下观望着。
夏严希呼吸急促了少许,这是他一紧张就固有的情绪特征。他也紧了紧手中的照明工具,直面着与泽笙相反的方向紧绷着每一根神经。
三人的状态一时间俨然一副兵临城下、剑拔弩张的模样。
这时泽笙猛一下伸手攥住夏严希的胳膊,用极力保持着的平稳语气问道:“你刚才在屋里那么久,有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比如铁笼子之类的?”
夏严希听他这么一问头皮都要炸开了,“你神经病啊!哪里有那么多大头怪婴!你才是大头怪婴!你全家都是大头怪婴!神经病!神经病!”
意识到连一向理智的夏严希也开始有点神志不清,泽笙连忙连推带攘地催促他们二人进屋去——屋子里要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那就赶紧先进去,无论苏结城看到的是什么东西,待在屋子里总比晾在外面要有安全感得多。
三人就这样趔趔趄趄地以背朝黑屋面朝庄稼地的形式再次缩回到那屋子里去。
鬼吓人不打紧,人吓人可就非得吓死人不可。进到黝黑的破屋子里之后,泽笙也顾不上嫌弃那些依旧没完没了飘着的灰尘,靠在了硬实的小土墙上,他狂跳不已的心才算是平稳了一些。其实出发之前对于类似惊险惊悚的各类突发事件他都有在脑海里臆想过,但那也只是不切实际的“意淫”罢了,怎么可能会发生?可没想到当下就突然发生……还真他娘的是世事难料啊。而苏结城这时也像完全失了魂魄一般,口中有如梦呓般喃着:“为什么你们看不到?为什么你们看不到……”
说实在话,苏结城这一刻的精神变化像块沉沉的巨石压在了泽笙和夏严希的心头。这不明摆着吗?老友的这一转变对清醒着的两人来说宛如一记晴天霹雳——人要是身体病了,那还好治,要是心病了,那就真麻烦了。
夏严希和泽笙,他们谁都没接苏结城的话茬,就这样攥着手电筒盯着不远处那瘆人的屋门沉默地伫着。良久,夏严希才碰了碰泽笙,嘀咕道:“他是不是撞邪了?”
泽笙一脸复杂的表情算是很形象地回答了老朋友的这个小疑问。此时此刻他心里已经完全不去想苏结城该怎么办,他担心的是苏结城看到的——
那个“人”。
泽笙这一辈的人都是出生在科学技术飞速发展、日新月异的时代,事实上,他们基本都是无神论者。虽是没什么信仰,但也知晓关于那些或美丽或凶残的鬼怪精灵的野史传说。懂得它们是老一辈流传下来的智慧结晶,是一种文化的传承;懂得那些怪奇故事的作用与其寓意——但那些都只是故事,故事里的情节再玄乎、再精彩也只是博人一笑或引人深思的东西,只是一种形象的隐喻罢了。既然这样,又怎么会出现在现实生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