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乞的执著(2)

俩人失声道:"遭遇?职业?"陈方看看林乞,不忌讳地说:"是啊。遭遇是指我们都是孤儿,虽然我后来被养父收养,但九岁之前的生活完全是属于一种流浪的状态。职业嘛,嘿嘿,我们都是靠偷生活。"潘哆拉和汪鸣美恍然,但还是不理解,不过也就没再追问。之后潘哆拉又和林乞商量了活动的日期和林乞上班的时间后俩人就起身告辞,临出门的时候,陈方不忘提醒道:"我在这里的事情,天知地知,你们知我们知,可不能再让第五个人知道了。"潘哆拉回头说:"知道啦,连小姨我都不放心。"从这以后,潘哆拉和汪鸣美就再也没有来过。之后的第二天,林乞就如约去了GR酒吧上班,鉴于是活动期间,他的上班时间被提前了几个小时,而下班的时间则前移了几个小时,总的来说,上班时间还是均等的。不过再美好的时间都会有终点,这天已经到了沧江斋报到的日子。

潘哆拉给林乞放了一天假,后者特意起了个大早,把陈方叫起来,俩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前往沧江斋。为了安全起见,陈方特意化了妆,不过到了沧江斋的门口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虽然主角不是他,但还是着实让他心惊肉跳了一回。苦于寻找陈方踪迹的媒体和粉丝,今天都堵在了沧江斋的门口,他们知道陈方一旦来报到,这里是必经之路,除非他能长出一对翅膀飞过众人的眼睛飞进高高的院墙。也就是因为这样,当陈方林乞俩人刚一出现在众人视线时,其中一人突然喊道:"快看!"随着这一声惊呼,媒体们的长枪短炮、粉丝们热切的目光都奔向了他们,陈方以为自己身份被识破,刚要转身逃走,却被一旁的林乞拉住,林乞低声说:"别慌,我来引开他们,你趁机进去。"陈方还没反应过来,林乞就带着一脸欠揍的笑容朝媒体和粉丝们迎了上去,只听粉丝们瞬间炸开,不停地喊:"七彩酒师,七彩酒师……"原来GR酒吧在潘哆拉策划的活动下人气高涨,每晚过来挑战的人不计其数,但通关者寥寥无几,一时间坊间口口相传,都说GR酒吧请来了一名非常厉害的调酒师,一杯七彩鸡尾酒足以藐视沧江市所有酒吧的特色鸡尾酒,被誉为酒中之王。因此,林乞声名鹊起,同时也遭到来自同行的挑战,但最后都被林乞一一战胜,他也幸运地成为了夜店常客的宠儿,有了这"七彩酒师"之称。林乞不是没跟陈方说起,只是陈方知道林乞的性格,当时并没在意。

这时媒体几个漂亮的外景主持人也礼貌地丢掉正在被采访的新生跑了过来,一时间林乞的手里被塞满了各家电视台的话筒,对着镜头打了个招呼:"嘿,大家好,我是GR酒吧的调酒师林乞。"一名主持人问道:"林乞,今天过来,你是陪朋友过来还是自己过来?"林乞笑道:"调酒其实是我的一个副业,我的正业是一名魔术师……"听着林乞侃侃而谈,吸引了不少媒体和粉丝,陈方压了压帽檐连忙从人群中挤了进去,穿过厚厚的人群向沧江斋走去。快要接近的大门的时候,一个骑着三轮车的人从里面骑了出来,和陈方擦肩而过,但没等陈方走多远,又退了回来,低下头往帽檐下面看了看,脸露惊喜地喊道:"陈方,真的是你啊!"陈方心呼糟糕,不敢应答,加快了脚步,那人却不依不饶地高喊:"陈方,我是小五哥啊,你小子不会是出了名不想认人了吧?"原本乱哄哄的校门外一瞬间寂静了,包括正在采访林乞的媒体,都把目光投了过来,下一秒,全场炸开,人群蜂拥而至,陈方撒腿就往斋内跑,速度之快都把他头顶的帽子给跑掉了,过程中还不忘回头对小五埋怨:"这下被你害惨了。"似乎沧江斋的高层对门外保安吩咐过,当陈方跑进斋内后,保安迅速关掉了斋前的电子铁门,把追赶的媒体和粉丝拦在了门外。可以说媒体是敬业的,粉丝也是敬业的,就算拍不到陈方的正面,那背面也可以上头条,只要是好的记者,一个标题一段文字加上一张狼狈逃窜的照片就能占据报纸的一整版。媒体一面不放过陈方"优雅"的跑姿,一面分出人手寻找小五,奈何小五要比陈方机灵得多,已经想到了接下来的事情,连忙蹬着三轮逃之夭夭了。当媒体又想到林乞时,他也早跑了,笑话,刚才他可是和陈方一起逃跑的。不过媒体们并没放弃,根据线索提示,沧江斋这次招来的学生还有几个大有来头,只要采访到他们,也算不亏。陈方气喘吁吁地停下,人已经跑到了芭蕉大道,离教学区不远。他走到路边坐到沿边稍作休息,林乞坐着小五的三轮也追了上来,人未到,小五的声音先到了:"陈方啊,真对不住你,我都忘了你现在是名人了。"林乞从三轮后兜上跳下来,说:"他就是个怪胎,谁不盼着成名啊,也就是他吧,见到成名的机会就跟见到瘟疫一样。"小五把三轮停好,坐到陈方的右边,林乞坐到他的左边,俩人把陈方夹在中间,三个少年就这么坐在那里。小五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陈方,陈方下意识地接过来,放到嘴边的时候,突然想到了缯柔对他说过的话,又拿了下来,转递给了林乞:"你抽吗?"林乞盯着烟,眼神有些迷离,伸手接过来闻了闻,说:"好久没抽这东西了,都快忘记什么味道了。这是……你自己卷的?"小五掏出打火机,自豪地说:"一包烟的价钱都够买好几斤烟叶了,自己卷的够劲又实惠,我很喜欢。尝尝吧,味道不错的。陈方,你戒了?"陈方目光深邃地说:"戒了,一个晚上戒的。""那你就没口福喽。"小五把打火机递给林乞,后者点燃美美地吸了一口,吐出青色的烟圈,略带感慨地说:"我第一次抽烟是看到爷爷在抽,当时就问他是什么,他就给了我一口,呛得我眼泪鼻涕流个不停,我记得最清楚,那时候我好像才四岁,也是这种自制的烟卷。"仨人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小五和林乞将烟蒂捻灭,小五拍拍屁股站起来说:"不早了,我还得去卖东西。你们中午去食堂,我请你们吃饭。"小五走后,陈方和林乞走到教学区的公告栏,上面标着入学新生的分班情况。沧江斋一般分班会先按照ABC来分,A代表潜修班,主要是针对那些技术超强的新生,B代表进修班,主要针对技术一般的新生,C代表业余班,主要是针对沧江斋其余专业的学生,也算是一个魔术爱好者社团,因此实际正规班级就两个--A班和B班。然后再按照数字AB将两个班级分成七个小组,C并不包括在内。不过,沧江斋并不会因为AB不同而带有歧视,授课老师相同,只是授课的内容不同而已。至于C,则是通过朋友或者关系,时而找一些AB班或者魔术教师进行上课教授魔术。原本为了故意避开高峰,陈方和林乞俩人就晚来了一些,再加上刚才坐了一会儿,公告栏处已经没有了学生,谁都不想第一次报到就迟到,正好省了陈方一桩心事儿。而分班的结果也不错,陈方和林乞都被分在了A班。可见俩人的实力已经到了沧江斋认可的地步。他们按照上面的地址找到A班,敲了敲门,里面一个人喊道:"请进。"俩人推开门,往里探了一下头,唯独讲台上坐着一个老人,下面的阶梯位置上都是空的。他们一愣,林乞捅了捅陈方,然后说道:"老师,我们是……""陈方和林乞吧?"说着老人抬起头朝门口看来,笑了一下,"你们让我等得好苦啊。"这个笑容或许对林乞有些陌生,但对陈方来说仿佛如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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