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正在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行动的时候,多事的男侍应已经给我满上了另一杯酒。当我接近之后才发现金发男子比我想象中还要白,他对于我的出现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打扰一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介意我坐在那个凳子上吗?”
他转过头上下打量我一番。他的灰色眼珠里传来一些我比较熟悉的感觉,他的鼻子上居然还有一个金属环。
“随便吧,”他说。
我极有策略地绕过他,此时只要我伸伸手就能摸到丹的头,最后我还是坐到了凳子上。白皮肤的男人好像正在大口大口地饮着一杯类似于龙舌兰的酒。我沾了沾酒转头看向丹,正好听到丹在说话:
“我太想她了,但是安娜,有的时候我……”
他的下半句话被酒吧里的嘈杂声所掩盖了,好像有人在尖叫。但是我觉得他的话是转折的意思。到底是转成什么意思呢?他已经忘了我?还是他觉得此生没有我便了无生趣?
我的手臂突然感到一阵刺痛,白皮肤的男人正用右手那肮脏的手指来戳我。
“嗨,”他含糊地说,“你认识我吗?”
我本来不想理他,但是丹正看着我。很明显我移桌的行为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哎,我还得做点儿什么别让他再受到刺激离开酒吧。于是我向着白男人的方向笑了笑。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谁?”我说着轻轻地用我认为是调情的方式拍了拍他的手背。
“你听说过欲望男孩吗?”他咕哝着然后猛地向凳子的方向歪去,吓得我以为他会栽倒。结果一枚便士落到了地上。
“你是基思·克兰克。”我说。
坐在我右边桌旁的丹眼里已经涌出泪水。
“当我还是一个小男孩儿的时候,”他说,“我发誓一定跟第一个遇到的长得像印地安娜·琼斯的女人结婚。你可以想象出当我打电话给露西准备再次约她,而她告诉我她正在看夺宝奇兵的重播时我的兴奋心情。这话听起来挺傻的,但是我真的认为我们会在一起度过下半生的,然而她、她、她却离我而去……”
我的胃痛得快抽筋了,太不公平了,这太不公平!
“哼,”基思用他那带尖的鞋跟猛地戳了下我的脚踝,“你不认识我却知道我的名字,你这个说谎的家伙。”
我把目光从丹的身上转移到基思身上(我早忘了我现在应该正在与他调情来着)。
“我没说谎,我并不是一开始就认出你的。”
“你在说谎,你恨不得吃了基思的肉。”他恶狠狠地说。
“实际上我只想吃自己的晚餐。”我说。
因为安娜坐在桌子的另一头所以我只能看到她的脑袋,知道她正把指甲修剪得极为整齐的手放在丹的手上。他抽回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哎,”苍白的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你听到我在说什么了吗?”
“啊?”
“你想吃基思的肉吗?”他睨着眼又说了一次。
为什么酒总会让人忘掉五秒钟以前自己说过的话?
“不,谢谢基思先生,”我重复说,“我不饿。”
“亲爱的,这话让我听起来更爱你了。”
他就这样不断喝酒、插话,让我无法听清楚安娜和丹的谈话。
“基思,”我向他招了招手说。
他向前倾了倾,“我在。”
“为什么你不在洗手间那里等我,再稍等一会儿我就到了。”
他的嘴高兴地张了张。“你正在拖我下水?”
“是的,”我奉承道,“我就是这样打算的,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一言为定!”
他从凳子上站起来,步履蹒跚地走了。可是他走到一半的时候居然又折了回来,“洗手间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