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秘不懂,他不仅记在我身体里,而且把一些更多的视频记在新买的移动硬盘里。我从一开始就看不惯移动硬盘的数据线,如同一个方头方脑的领导,带着一个水蛇腰的小秘。
而且这家伙占着自己吞吐量大,也看不起那些兄弟们。一进来,就一副我是老子我怕谁的样子,大家都不太喜欢他。
有一次,他和摄像头联合搞一个视频拍摄,非常不配合,一会存得慢了,一会又嫌USB小妹不好好服务了,吵得CPU烦了,直接来了一句,就你那存取速度,跟老子差多少倍你明白吗?
内存接着说了句,还有我。
然后他就老实了一会。
再后来,他就染毒了,人缘不好,所以内存眼睁睁地看着那几只木马冲进去安营扎寨,一句提醒也没有。
再后来,我知道小秘有一天暴跳如雷。他在日记里说,移动硬盘自动会泄密,这事谁会知道啊!后来我知道,是那几只木马,运进运出的时候,被小秘的监管软件发现,及时提醒,这才避免了损失。
小秘终于从这件事里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能太贪。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辩证这层关系的,但是他想到了,也做到了。
他更低调地将自己藏了起来,然后,领导就出事了。
领导出事那天,小秘写了一篇很长的日记,大致都是领导对他的好,对他的容忍,两个人相识的经过等等。关键在日记的最后一句,幸好没牵连到我。
我也松了一口气。
12 友情辩证法
我与小U的关系,已经变成了老夫老妻。有时候我会想,我们的平淡日复一日下去,会不会变成友情呢?这个想法让我很纠结。
那天,小秘不知拿谁的一只旧U盘读点资料,刚刚插进来,那货就喊着,谁见过某某,谁见过某某?
我们都诧异地看着他,他有点不好意思,然后对大家说,有劳大家了,我在找一个兄弟。
我知道他说的某某是谁,正是我最怕的那个软件,可以将U盘量产,可以低格,还可以进行种种销毁。莫非,这家伙是想要自取灭亡?
我不敢出声。
后来,他给我们讲了件事。自从几年前诞生以来,他兢兢业业工作,从来没有出过什么毛病和故障。但自从那次中毒事件之后,他就莫名其妙地没有了容量,主人当时用了几次,最后准备将他扔掉。
可就是无意间,主人的一个朋友在网上发现了那个软件,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结果真的就找回了他的容量,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出过任何毛病。
但是自那之后,他再也没见过那个软件。
他讲这些时,像一个滔滔不绝的演说家那样,有激情,也有愤慨,说到激动处泣不成声。我觉得,这真的有这么重要吗?一个软件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至于这么感恩吗?
可是他说,自己的容量这么小,说不定什么时间就突然被淘汰了,他想,在被淘汰之前,对那个软件说声谢谢,当年自己没来得及说的一声谢谢。
可是,所有的硬件都不知道那个软件的名字。只有我知道,可是,我却隐隐有私心,我怕大家帮他时,那个软件会对我有所影响,万一小秘看到那个软件,感觉好奇,然后突然对我发动一场清洗,怎么办?
我犹豫了良久。
小U问我,你今天好像有心事?
我说,嗯。
然后我就告诉了她我的担心。
她听完之后,很久没有说话,后来,说了一句,帮他是出于人情,不帮是本份。可是,人情是可以换来许多回报的,本份有时会演化为自私。
我看着她,那么熟悉的蓝光,那么熟悉的芯片,我承认,她很智慧。
于是,我大声地说,那个软件名字,我知道!让网卡帮忙找一下就行。
说出软件名字之间,我犹豫了三秒钟,所有的硬件都看着我,期待着我能帮上这个现在看起来有些落魄的兄弟。我知道大家为什么群情激动,因为淘汰是每一个硬件的必经之路,这些兄弟们对这个,大都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