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说《三字经》6(2)

中国人讲究顺应天意,往往把对自然界的认知相应对照来解释世间发生的事情,那么古人是用什么来解释世间万物的发生和发展的呢?

《三字经》接着就是:“曰水火,木金土,此五行,本乎数。”五行,即水、火、木、金、土。五行对传统中国人思想观念和思维方式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我在这里只能努力地用最简单的方式向大家做个说明。

古人认为,水火木金土是构成宇宙万物的基本要素,并用它们的相生相克,来解释变幻无穷的一切事物,这就是既简单又神秘的五行学说。那么古人是怎么发明这种五行学说的呢?五行的思想最早起源于非常朴素的对日常生活的观察。老百姓一看,我要煮饭了,我往火里泼一盆水这个饭就煮不熟了,所以水克火。为什么往火里加点儿柴火,加点儿木材,火就更旺了呢?所以木生火。金属做的工具,比如用铁做的斧子,可以砍木头,那么金克木。金属又是从哪里出来的?从土里面出来,我们去采矿,都要从土里面往外找,古人对岩石和土都是一块儿来看的,那么,就是土生金。为什么把有些金属用火高温烧,烧了以后就变成水了呢?所以火克金,因为火比它厉害,能把它熔化了。古人觉得这套东西很好,可以解释自然界的情况,就把它固定了下来。五行学说原本是古人认识世界、解释世界的一种方式或者是一种工具。

五行学说认为,水火木金土都各有自己的属性,而世间万物都可以归入到这五种属性之中,那么五行学说在中国古代,又如何深入地影响着人们的思想和行为呢?

我们刚才讲过了水、火、木、金、土相生相克。那么,水、火、木、金、土对应的数字是什么呢?一、二、三、四、五。我们讲有五脏,肾、心、肝、肺、脾;有五官,耳、舌、目、鼻、口;有五味,咸、苦、酸、辛、甘;有五情,恐、喜、怒、悲、思;有五色,黑、赤、青、白、黄。这样“五”的数字可以列举好多好多,它们都是严格对应的。

五行:水、火、木、金、土

五数:一、二、三、四、五

五脏:肾、心、肝、肺、脾

五味:咸、苦、酸、辛、甘

五官:耳、舌、目、鼻、口

五情:恐、喜、怒、悲、思

五色:黑、赤、青、白、黄

每一样对应着五行里面的一个元素,同时对应着一个数字。这样就形成了一张无所不在、无所不包的网络,笼罩住了古代中国人的思想。所以,古代中国人的思想,很难跳出五行。

中国的五行学说,还有一个特色,就是它成为人们普遍认可的一整套政治学说。五行怎么会变成政治学说呢?因为传统中国人相信,皇帝是真正得了天命的。皇帝诏书开头的四个字就是“奉天承运”,也就是说,皇帝按照天的旨意,继承了或者担负了某种运。担负什么运呢?就是五行当中的一运,水火木金土里面要对应着一个,不然就不对。改朝换代时,后者对前者一定是一种相克的关系。

咱们来举个例子。我们知道,秦朝是水运,或者水德,反正秦朝皇帝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与之对应着的颜色是什么?是黑色。所以,秦始皇的衣服一定是黑色的。现在拍电视剧,如果有人让秦始皇穿上一身杏黄色的衣服,那就是没有历史常识的表现。秦朝的皇帝认为自己对应着水德,而水德对应的颜色是黑色,所以秦朝尚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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