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者身上暂时没有发现破案线索，显然犯罪者是极小心也极聪明的，这张……”黄队长从牛皮袋里拿出一张十二寸放大照，“是死者的伤残放大照……”
一张鲜血淋淋的下体撕裂的照片突然出现在季小清眼前，她感到身体被定住了一样，眼皮因惊讶抬着，露出更多的眼白，下一秒她捧着自己的胃部狂奔进女厕所开始狂呕。因为没有吃早饭，她呕出来的都是酸水。良久后，她用水冲了把脸，然后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
或许是刚回到工作上的关系，或许是那张照片出现得太过突然的关系……
季小清微微吸气，有个主意在心中形成。
黄队长向她直道歉，忘了她不是警务人员，一下子面对血淋淋的照片可能接受不了。她笑说“没事没事”。因为嫌疑人目前没有证据指证，她只是被“请”来警察署协助破案，所以时间有限，两人立即赶往审问室。
审问室里只有一张桌子，两边各放两把椅子，一个男孩子坐在靠墙那侧，缄默不语。坐在他对面的警员见到黄队长进来了，立马站起来喊了声“队长好！”
黄队长请季小清先坐下。季小清将DV交给刚才的警员，麻烦他帮忙拍摄，而她跟黄队长坐在男孩儿对面，手里拿了一小叠照片。
“你叫沈铭是吗？可以跟我说说话吗？只是随便聊聊。”季小清对他笑道，露出洁白的牙齿，想拉近两人的距离。而男孩儿眼睛抬也不抬，甚至还看了下手表。
季小清抽出一张照片放在男孩儿面前，“这是你刚出生的照片是吗？听你母亲说有七斤重。好健康，呵呵。”男孩儿看了眼自己婴儿时期的照片，眨了下眼睛，依旧不说话。
“这张是你五岁的照片，你父母带你去森林公园野餐是吗？”她抽出第二张照片，放在桌上。而他眼波依然平淡，不过注意力显然已经被吸引过来了。
于是季小清抽出第三张，“这是你十岁和表弟陆磊的照片，你们一起念小学三年级。”沈铭依旧不言语，而她却注意到他眉头极浅地靠拢，一瞬后又舒展开。这种细微的脸部表情，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是很难发现的，但是她已经明白，沈铭和陆磊已经不再是照片上勾肩搭背的好兄弟。
“这是你十五岁时和家人一起去海滩旅行的照片，你和你父亲正钓上一条大鱼。还记得它有几斤吗？”季小清将这张生动的照片放在男孩儿眼前，男孩儿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忘记了。很好，他已经愿意跟她进行肢体交流了。
“还有最后一张，”她的手指捏着那张血淋淋的照片，不像之前是平放上去的。这张照片一直背对着他的视线，直到来到桌子中央才一下子翻转，“你十七岁杀了个女生。”
沈铭盯着那张照片微怔，然后撇过脸冷冷道：“跟我没有关系，为什么要给我看这种照片？”
“呵，”季小清轻轻一笑，“你的行为已经很好地证明我为什么要最后给你看这张照片。”她边整理桌上的照片边说，“知道吗？我也是刚看到这张照片的，然后立即奔去洗手间吐了一会儿。或许我心理承受能力太弱，可是普通人一定会立即撇开眼的，而你倒是盯了它一会儿，看来你对这画面并不陌生是吗？”她已经理好照片，拎包站起，接过警员手里的DV，“你的嘴角还在冷笑呢。”临走时她对男孩儿说，“做了坏事就那么让你有成就感吗？可你别忘了，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而我将会提供起诉你的最佳辅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