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应当接受一条忠告,我们要记住,每个概念都有一部历史,在这部历史中,术语(无论其意义始终一贯还是多有变化)的变迁是与社会及其政体的命运密切相关的。
有一点是清楚的,我敢说,我丝毫也没有暗示,政治理论家或政治学家应当像历史学家那样看待历史。我的意思不是要把历史看成一些“独一无二的”、从来不会(像历史学家经常认为的那样)重复出现的经验的记录。相反,这些经验都可以找到它们的类似记录,因此也都能找到它们再现的踪迹。我们知道,每个梨子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个人都是互不相同的,即使我们每天在同一条河里游泳,河水也从来不是一模一样的。但是不管有多少这样的警句,植物学家还是以纲论“梨”,我们还是谈论一般的人类,而从化学成分来说,水也永远是水。同样,经过改头换面之后,历史一再重演,如果我们知道如何去了解的话,我们会大量地了解到这一点。也许这是个事实:我们从经验中得知,人类是从来不以经验为训的。然而我们别无选择。因此在以下各章中,我首先强调的是民主的历史表现,并且假定民主这一概念(及其语义场)是在呈现和反映这种表现的过程中获得了深刻意义和明确性。我知道,我们是在为未来着想,而且我们关心的终究是民主可能是什么和应当是什么,而不是它曾经是什么。但是,过去并非一去不返,我们还要和它的现在打交道。
但是,在继续这项考察之前,需要在这里考察一下如何“定义”民主,因为它关系到“证明”和“选择”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