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全心去爱就会有好结果。你爱一个人越多,受伤的可能性就越大;爱得越认真,这份伤痛就会越残忍。
这个道理是很容易懂的,可人偏偏总是要流很多眼泪,才肯成长那么一点点。
许风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在看手机了。
简直就像是某种强迫症发作,明明手机好好的,却总是怀疑它哪里有问题了或是没有信号,所以才会一直收不到消息,也接不到电话。
然而手机的状态很好,他也接到了很多电话和短信,只不过都不是他在等的那个人的。所以每隔几分钟他就会拿出来检查一下,次数多了竟连失望都顾不上了,只变成机械性地反复拿出来看。
春节刚过没几天,童光就打电话告诉他,时尚生活频道要做一个关于大学生乐队的专题节目,负责人联系他们去参与录制,所以他特地提早从南京回来了。
到了录制现场才发现原来不止他们,还有好几个学生乐团都来了,现场还来了很多各个乐队的支持者,童光很是不服地嘟囔道:“早知道我也上微博通知我的粉丝了,就我们这边最冷清,也太没面子了!”
其他人都撇撇嘴,不再理他。他像个被忽视的小孩子一样“霍”地站起身走来走去。
另一边,静静还是老样子,若无其事地接过了制片人递过来的名片,又跟那人调笑了几句,看到这一幕的童光更烦躁了,可遥生在看专业书,他不敢去闹,只好缠着许风:“哎,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低落啊?人都无精打采的,你都这样了,我们还怎么出风头?”
“又不是我要唱歌。”许风不想理他,便转头盯着摄像机。
童光要是会看人脸色就不叫童光了,于是凑过去追问:“你在干吗?在看那个女贝斯吗?身材不错。”
“我又不是你。”
正拉扯着,那边刚好唱完,导演挥手示意,下面顿时跟着掌声如雷,阵仗跟大明星的演唱会似的,童光哼了一声,心理很不平衡。平常总会有很多人来看他们的演出,而他们的乐队在周围几所大学中也算小有名气,微博上的粉丝也有不少,有什么动静网上很快就能传遍。不过到了这里就像被打回了原形,变得什么都不是了。
来之前,电视台的人通知他们说要录八小时,来了之后才发现,整整有五六个小时都是在等待中度过。
遥生还在看书,静静还在与制片人调笑,童光受不了这种被冷落的滋味,便委屈地蹲在许风旁边抽烟。
许风被他闹得不耐烦了:“你真麻烦啊!”
他觉得童光是属孔雀的,有人注意时他就春光灿烂扬扬得意,被人忽略时就瞎闹。虽然总会听他嚷着自己是真心热爱音乐,离开了音乐就会活不下去,说什么要一辈子留在这个乐队里,但他真正喜欢的应该还是那种受人追捧的感觉吧!许风有点没好气地想着。
组成这个乐队的起因是很莫名其妙的——那年给童光过生日,他们去了一家KTV,大家喝得头昏脑涨时,童光发现静静唱歌很好听,于是就闹着要搞乐队,结果根本没人响应他,他就一个人跑到北京去了。最后没钱了就哭丧着给遥生打电话求救,回来之后也念念不忘乐队的事,便开始祸害自己人了。
那个时候,他拉着大家要成立乐队,许风躲不掉他的纠缠也就同意加入了,也是不服输吧,之后还花了很多时间练习打鼓。
“原来你也心情不佳啊。”童光笑嘻嘻地咬着烟,笑得露出两排白牙。
许风确实是心情不佳,但和出风头根本没一毛钱的关系。从他回南京过年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思可却一次也没有跟他联系过。
他讨厌自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的感觉。
在他与思可之间,终究只是他在单方面地付出热情,永远只是他拽着她走,他若停下,她就跟着停下,从不试着主动往前走一点点。
若论本质,只是因为思可并不爱他罢了。
哪怕他不愿意承认,也知道这才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