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是我心中的一条河(7)

她喜欢趴在宁南的床上看书,微乱的头发会被汗水蒸出湿气,她看书的时候一点也不安分,喜欢在床上滚来滚去,把书页翻得哗哗作响。到了夏天宁南总是把整个风扇都对着她吹,然后自己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写字。她不时去吵吵他,闹着说热,他便一定会放下笔,起身为她把窗打开。

他身上总是干净又清爽,就算体育课上长跑也不会满头大汗,她对此很好奇,总喜欢把自己汗湿的手掌贴到他冰凉的手上。宁南的皮肤冰冰凉凉的,像大理石一般白净,她时常嚷着羡慕,他却只是无奈地摸着她的头发说:“心静自然凉,思可。”

可直到后来家里装了空调为止,她也没有静下来过。

就算如此,她还是喜欢跑到宁南身边看书,趴在他的床上吃零食,把他的房间弄乱,总觉得在他身边也能沾染上那股宁静的气息。从宁南的窗口往外看,下面有一个大大的花圃,种了很多花,到了夏天的晚上就会香气四溢。她喜欢看那些花,喜欢靠在窗台上听歌,喝着妈妈泡的花茶,有时也大声背单词,不时把头探出去,让发丝滑进黏稠的夏夜里。

有时候就这样在宁南的床上迷迷糊糊地睡去,宁南轻轻推她,她也不理,宁南只好架着她的胳膊,把她背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夏天的夜里气温很高,宁南的身体却还是冰冰冷冷的,他弯着腰,一手小心托着她,另一只手去开门,她迷糊之间被这动静弄醒了,却也懒得动,就这样懒懒地趴在宁南的背上。

宁南的房间在二楼,而她的在三楼,借着对面楼透来的一点光,他小心地爬着楼梯,她眯着眼睛,忽地小声笑起来:“我们是不是爬啊爬,永远也爬不到楼梯的顶上呢……”

“在讲鬼故事?”

“不是。”她趴在他肩头上呵呵地笑。

“你再这样,我可不管你了。”

“那你就不管啊。”

宁南微笑了一下,把她放下来,有点无奈地说道:“有一天我真的会不管你的。”

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她第一次跟人打架。

那时她的好朋友被人看不顺眼,叫了个“曾姐”来找她的麻烦。曾姐恶名在外,朋友吓得不行,放学后都不敢一个人回家,就拉她一起陪着。那时她头脑极简单,听着什么姐什么哥的,都觉得那只是电影里的情节,便拍拍胸脯豪爽地说:“没事,我陪你。”

结果刚走出校门,就真的被几个小混混给找上了,好朋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个曾姐打了一巴掌,于是她傻眼了。那个时候在她眼里,这些混混都可怕极了,明明是陪着好朋友壮胆的,这时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朋友脸上通红,也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因为气不过,一双眼睛也通红,眼看就要憋不住哭了。思可咬了咬牙,鼓起勇气上前说道:“你们干什么,怎么能欺负人?”

“关你屁事,我就是要打这个贱人!”曾姐张牙舞爪地推了思可一把,“少管闲事。”

被这样用力一推,思可的肩膀发疼,看着那张气势汹汹的脸,她很没骨气地不敢出声了。

那曾姐左一个“婊子”,右一个“贱人”,声称要“好好教训”朋友“怎么做人”。思可也傻乎乎地站在一旁听着训,直到宁南听到消息跑过来,抬手就是两个耳光“啪”地打在曾姐脸上。

其实曾姐不是在骂她,她只是一个在一旁打酱油的,宁南却完全误会了,哪怕对方是个女生,他下手也一点都没留情。

曾姐被他打得头发凌乱,一张脸都肿了,扑上来就要跟他拼命,宁南咬咬牙,抓着她的头发就把她往地上扔,于是又是一声惨叫。剩下那几个混混要过来打他,宁南也不管那些落在身上的拳头,只盯准了一个人狠打。思可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一股凌厉的狠劲,那里面竟带了些许杀气,让她觉得十分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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