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满花的阳台(1)

他是她心中的幻想,是她最喜欢的人。她悄悄去看他,听他的歌曲,偷偷拍下他的照片,她觉得只要这样就可以得到快乐。这就足够了,不抱过多期待,才不会失望。

她曾经相信,那是世上最纯洁的爱。

1.

宁思可一直在悄悄注意着一个叫遥生的男孩子,把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心里。

比如有一阵子他会带着一个叫司琪的女朋友来店里,总是在夜里十一点左右出现,那时街上空荡荡的,已经没有什么路人了,只有这间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内透出些许明亮的光。

他每次都是从冷藏柜里拿一罐咖啡,就这么站着喝起来,修长的手指上戴着一枚小小的银质指环。付账的时候偶尔还会对思可微笑,因此就算很少开口说话,也不会给人留下冷漠的印象。

倒是那个叫司琪的女孩子很不一样,思可之所以知道她的名字,是她总以名字来称呼自己的缘故,她声音也很娇气,总趴在遥生的胳膊上说着“司琪今天上课都迟到了”、“司琪就是喜欢吃这个味道的”、“司琪明天想去逛街”……

一起打工的女生经常在他们走后就陷入某种狂躁的情绪中,找零的硬币“噼啪”乱扔,似乎恨不得把它们全塞进司琪的嘴里:“我受不了了,这女的可真做作!”

思可却没说什么,她想他大概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只是她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过了一个多月,思可再也没见到司琪,他有时一个人出现,偶尔也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像是朋友,也像同学,各种类型的都有,但是看太多就逐渐模糊,记不清她们的样子了。

宁思可认识遥生,是在大一的寒假时,离家的三个月后。

那时的她从学校宿舍搬出来,交完了房租,剩下的钱怎么都凑不足学费,走投无路的时候有同学介绍了一份兼职给她,说现在的人就喜欢她这样的清纯大学生,也不用怕,只是陪陪酒,别的什么都不做。

她那时什么都不懂,被客人灌酒,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心里想着要凑学费便忍了下来。结果喝得一通烂醉,喝完了客人还硬要拉着她出去吃宵夜,她迷迷糊糊就跟着走,最后在出租车里醒过来,男人要强吻她,她吓得不知所措,哽咽地求他放过自己。

“你别怕呀……”男人低声哄她,她便听话地不哭了,颤着两排睫毛,有一种让人拒绝不了的纯情感觉。

后来趁着那男人心软的空当,思可不顾一切地打开车门逃走,车子还在行驶中没怎么减速,她摔在地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滚了出去。醉得厉害,又弄得一身是伤,半夜里路上没人,她咬咬牙,拼命地支撑自己站起来,然而双脚晃了几下,又无力地倒了下去,随后四周一黑,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思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

那是个洁净而舒服的房间,不大不小,东西堆得井井有条,蓝色的格子窗帘在空气中轻轻飘动着,阳光安静地照在墙上,留下一道明艳的痕迹。她的目光被阳台吸引住了,在那里摆满了各种盆栽,种满了很多漂亮的花,阳光下的花瓣被衬出金的色泽,像在闪闪发光一般。

一个男孩子背对着她在浇花,他穿着一条浅色的牛仔裤,修长的双腿在玻璃上投下影子,发丝异常柔顺,轻轻贴在脖子上,那乌黑的色泽,反衬得脖颈处的皮肤格外白皙。

一时间,思可呆呆地坐在床上,竟把害怕和疼痛都忘记了,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阳光下,那男生微笑的模样的冲击力极强,她的心脏像被雷击中般,怦怦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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