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名绝不可随随便便(1)

从看到早孕试纸上的中队长后,我每天晚上都要对着朗妈的肚子柔情蜜意,和宝宝说心里话。内容大致是:你今天都在妈妈肚子里玩什么了?心情好不好?爸爸要给你汇报一下今天的见闻啦。今天爸爸在直播中收到一条非常有趣的听众短信。你没兴趣吗?好吧,爸爸给你唱首歌吧:“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为了增强对象感,必须给宝宝起个名字。因为不知道男女,所以这个名字必须男女皆可。不能太威猛阳刚也不能太阴柔秀气。于是,像强强、刚刚、亮亮、花花、兰兰就会被首轮屏蔽。加上朗妈和我内心极端脆弱敏感,各种谐音晦气的也不能选择,比如星星,一闪一闪的不稳定,万一是流星转瞬即逝。比如梅梅,与“发霉”的“霉”、“倒霉”的“霉”,“没有”的“没”谐音,我的天啊,这名字太恐怖了!我和朗妈居然吓得双手紧握、浑身发抖、冷汗直流,绝对不行!现在回想,我和朗妈真该直接被送去安定医院。

事实证明:名字不过就是个符号。朗宝生下来以后,抱着他在社区和其他小朋友交流。我和朗妈发现:星星是小区里最胖的男宝,屁打得极响,胃口好到爆!梅梅巾帼不让须眉,是社区的爬行冠军,轻而易举爬到终点,流着口水哈哈狂笑。

民间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乳名起得越贱,孩子越好养。所以王熙凤才会请刘姥姥帮着自家女儿起乳名——巧姐。当然人家凤姐巧舌如簧,借的是刘姥姥的福寿和健康。

我的乳名一直都是我心中永远的痛,我爸真是将“乳名贱,压得住”发挥到了极致。小学二年级时,我父母就特别洋气地允许我请同学来我家开生日大趴,家里还专门布置了闪亮的拉花和各色气球,八十年代的花瓶里还插满了新买的绸绢花。男生女生纷至沓来,带着些现在回想无用而当时爱不释手的礼物,一翻开就闪着小红灯儿唱生日歌的生日卡之类。同学们聚齐,围在圆桌周围,我正准备吹蜡烛切蛋糕,我爸一句:狗子,许个愿吧。顿时令这个无比洋气的生日大趴回归乡土low到谷底,让我好不容易体验一回的高富帅生活迅速被打回屌丝原型。同学们的哄笑简直如同闪电一般把我那虚荣的小内心霹得外焦里嫩。自此乳名就成为我心中一痛。尤其是当我五六年级开始接触琼瑶、岑凯伦之后,我是多么爱那些儒雅帅呆的名字啊!什么子墨、伯健、静言、亚蒙、起轩、雨杭。

我一直觉得自己乳名中那种深深的小人物做派和丑角色彩,多多少少都影响到了我的人生。

麻省理工学院的心理学教授做了一项实验,把24个男人和女人的照片放在网站上,配上一些伪造的名字,让上网的人给这些人的魅力打分;过些日子,把他们的名字换掉,再让网民重新打分。结果发现,所有的人在换掉名字后,魅力得分竟然都有很大的变化!

名字之于人确实很重要,它在见面之前就已经决定了别人对你的第一印象,而且在漫长的人生里,还无数次地暗示着你自己对未来的判断。美国行为医学会在他们的第19届年会上,专门讨论了“姓名和寿命的关系”,详细研究了许多材料后发现:姓名缩写含贬义的人,比姓名缩写毫无意义者平均少活2.8年,比姓名缩写是褒意的人则短命7.28岁。而且姓名缩写贬义者,不仅寿命较短,所患疾病的种类也更多,意外死亡发生率更高。最后的结论是:这就是所谓“符号”的意义,它在潜移默化中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活。

虽然我觉得这结论说得有点儿夸张,但我相信还是有些朋友和我一样曾经都被自己的乳名深深伤害过,不然为什么韩国友人金三顺一心非要改名字呢?

因此,对待我家宝贝的乳名,我绝不能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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