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坐上六本木的地铁,朝着三哥家的方向出发了……
虽然在横滨码头干起了搬运工,但其实从那一年的六月开始,永山就已经居无定所了。
普林斯酒店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傍晚,永山就坐上了从横滨去往京都的列车。虽然京都并没有什么熟人,但他却想去看看这个从未去过的地方。
十三日早上五点左右永山到达了京都站,他在市内走一会、坐一会电车,沿着新京极、京阪三条以及清水寺这条路线游荡到了晚上。最后他来到三本立看起了进口电影。
夜里十点左右,永山走了很远来到一处神社的山门前,想着就睡在神社的院子里,便走了进去。
经过神社大殿前时,永山的身后突然传来了“站住,你要去哪”的喝问声。永山一看是一位脏兮兮的大叔,便马上答道:“去那儿啊。”“那儿什么也没有,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疑吗?”大叔的口气开始变得严厉起来,“你从哪来的?”永山这才意识到,已经没法悄悄地离开了,于是他从夹克衫的右面口袋里抽出了匕首喝道:“别过来,不然扎死你。”那人见这情景便用手电筒照向了永山的脸,然后大声呵斥说:“跟我去警察局!”
永山在来的路上看到神社下面就有一处治安岗亭,他心想真要是被带到警察那里就完了,干脆打死他算了。于是便从左边的口袋里掏出了装满六发子弹的手枪,向着大叔的脸伸了过去。“你要干吗?”随着大叔的惊叫,永山在一米半左右的距离外瞄准对方的胸部打响了第一枪。“嘭”的一声,但对方却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永山想,居然没打中,于是又对着大叔的胸口开了枪。大叔大叫道:“你居然敢开枪!”永山准备靠得更近一些,向大叔的脸上再打一枪。大叔下意识地用手遮住自己的脸,一下子蹲了下去。而永山并没有手软,再次扣动了扳机,但是“咔嚓”一声,枪哑火了。
他连那个大叔的情况都没查看,便拔腿就跑。横穿大殿前门廊时,院子里响起了“这边!”的喊声,紧接着永山看见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正在跑来。他不顾一切地一口气跑出去二三十米,飞身跳进了灌木丛藏了起来。这时警察离永山的距离其实只有三四米,但在大殿那边查看大叔伤势的人突然大叫:“杀人啦,死人啦!”站在最前面的警察便向着大殿跑了回去。
看到警察离去,永山又飞身跳出灌木丛,沿着公园广场的砂石路奔跑了起来。这脚力是他当初送报纸练就的,中学时还常常参加长跑接力。跑着跑着他渐渐看到了电车的轨道,永山终于逃到了鸭河的岸边绿地。沿着河岸他继续向下游走去,到三条大桥下时永山躺倒在地——终于安全了。这时他才开始检查手枪,六发子弹全打光了。把弹壳扔到河里之后,永山就在这寒冷的河边睡了过去。
清晨来临,永山沿着电车线路走到了京都站,没过多久就搭乘一趟普通列车离开了京都。
十月十八日,永山通过东京的报纸知道,警方已经断定,“东京普林斯酒店事件”(二十七岁保安被杀)以及“京都事件”(八坂神社六十九岁警卫员被杀)为同一案犯持同一支手枪所为,而且两起案件已经被定为“广域一〇八号重大事件”。这时永山想到,自己杀了两个人,只能返回故乡网走市在海边自杀了。第二天,永山再次来到三哥家,希望能借点钱。在三哥的盘问下,他没有办法只能说出自己杀了两个人,还给三哥看了自己的手枪。虽然亲人们都劝他去警察署自首,但是永山拒绝了。他是准备自杀的。没办法,三哥只好借给他八千元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