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一顿,见清肃皱眉,便笑道:“当然这么做有风险,有些人可能狗急跳墙,使一些不光明的手段。不过现在形势对我们有利:一来,我们住在摄政王府,把守不可谓不严;二来,先不说宗政澄渊待我如何。前日我在百官面前要了太后的口谕,有些人一旦一击不中,留我命在,我便可告到太后那里去,所以我想一般小人物是不敢动这个脑筋的。”
“要是有人执意要你的命呢?”清肃淡淡开口又道,“就算太后给了你口谕,但她也早已认定了你就是宗政澄渊这边的人,不害你已经是大幸,如何能为你主持公道?”
“那就只好拼一拼彼此的手段了。”我轻笑一声。
乱世哪里有什么公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况我已身在独木之上,哪怕风高浪急,九死一生,也已无转身的余地。
“那谁去揭露这件事?”清肃思索着问道。
“还有比太后身边贴身的大宫女更好的人选吗?”我微微一笑,心想剑秋你的机会就快要来了。
一整天我都赖在床上养伤,顺便等宗政澄渊的消息。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我才发觉我竟然未睡一觉。
“又在想什么?”清朗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靠在床上看着愈来愈神出鬼没的宗政澄渊,道,“冯紫菀放了吗?宫女的事如何了?”
“成天想这些,我几乎要怀疑你是不是女人了。”苏尔从宗政澄渊身后走过来,温柔地道,“今天伤口好些了吗?”
我点点头,“好多了。”随即追问,“你们一起来,想是有事情吧。”
宗政澄渊笑道:“是有点事,想听听你的意见,我们到书房去说。”
片刻之后,人在书房聚齐。除了苏尔,还有一些朝中大员。这该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次密谋。
我看着大家严肃而认真的表情,不禁笑了一笑,然后对宗政澄渊道:“朝中怎么已经紧张到如此地步?需要这么大规模地筹划?”
我这一句话倒使气氛轻松不少,不过似乎也在那些人心中留下了轻浮的印象,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变得有些轻蔑,显然他们十分不理解宗政澄渊为什么将我叫来这里。
不甚在意那些人的眼光,我挑了个离他们最远且舒服的椅子坐下。
苏尔在我背后垫了一个软垫,并且温文尔雅地坐在我身边,然后他独自饮着茶水。我靠着垫子,看着苏尔优美的侧脸。
别看他现在温文尔雅,俊逸无双,小时候他很会哭鼻子。他身体又最是不好,清肃也不知给他喝了多少药下去,他好容易长成个翩翩美少年,居然要去做官,那官服穿在他身上又一点不好看。
“不归,你的意见呢?”
在我发愣时,宗政澄渊突然发问。我大窘,见所有人都看向我,我只好去看苏尔。
“王爷在问你,若是与丞相的冲突激化,该如何应对?”苏尔好笑道,他明白我刚刚一直在神游太虚,于是就适时帮我解了围。
我想了想,目光四下一转,“各位大人都什么意见?”
“无非两种:一种逼宫,一种镇压。以我的能力都做得到。”宗政澄渊坐在书案之后,目光挑衅地看着我。
“你就听你家大臣的好了。”我耸肩笑道。
“不归可是要违约?”宗政澄渊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随即一挑眉梢。
“那先说好,这纯属个人意见。”我站起来,走到桌案前,然后看着摊在桌子上的地图,“我的想法是将冲突转移。”
“哦?”宗政澄渊目光忽地一亮,“说下去。”
“以你想要达到的目的来看,不论是逼宫,还是镇压,都会有损你尽力积攒的声望,所以只有将那些闲人的目光转移开,这样才行。如果在雅乐解决不了,就将冲突转向外面。”